“阑哥”来的很快,不过十分钟。
彼时易枝正想扶着何子川站起来,一抬眸便看见一男人死死盯着她。
男人身量高大,目测188,鼻梁高挺,黑眸如漆,五官线条深邃立体又硬朗,不同于当下流行的小鲜肉,整个人散发出种很man很强大的硬汉气场。
别问为什么不是气质,气质这个词跟眼前的人比起来太狭隘了,她心里暗暗的想。
他站在包厢门口,长身鹤立,隔绝了外界喧闹,她一时竟看的有些愣了,忘了动作,手一脱力,何子川“啪”的一声摔回了沙发。
她认出这人跟上午在商场里见到的和何子川走在一起的男人身影有八分像。
那想必就是通话里的“阑哥”了。
易枝看了一眼趴在沙发上傻笑的何子川,又看了看门口的男人,想起那句话:当你看到一个男人很帅的时候,先不要着急,因为他的兄弟一定更帅。
嗯,祖师爷诚不欺我。
这才泡了人家兄弟再泡他,是人干的事?
她礼貌地解释说:“先生,你朋友稍微有点喝醉了,你方便把他送回家吗?”
等了一会,竟还是没反应。
她抬头一看,靠,这男人只字未发,正满含怒意地死死盯着她,稍稍有点喘息,眼尾泛着不正常的红色。
易枝只当他是急了跑着赶过来累的。
等等,这么急?这么紧张小奶油?她扫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又转过头去看了看何子川,脑袋飞速运转着。
嗯……一个是冷俊话不多的硬汉帅哥,一个是虽然总是叽叽喳喳但也还算可爱的“小奶油”,又回想二人在商场的亲密耳语……
难道,难道,难道!这他妈莫不是冷漠男神攻爱上娇弱可爱受的戏码啊,而此“奶油”却无视人家心意,竟无情的在酒店泡妹!
站在男人的视角,她就是那个抢了他男人的“妹”……
这么想着易枝立刻明白这看向她的目光为何是“恶狠狠”。站在人家的视角,她这是抢了人家朋友,不,男友,可不得给点颜色。
她是打心里尊重每一种爱情的,于是又抬头看着男人,努力正色道:“这位先生,放心好了,我就只是跟你男人,哦不是,你朋友,喝了几杯酒,绝对没干别的!”
男人依旧一瞬不移地盯着她,深沉的眸色里藏着许多东西,愤怒,失望……总归是没有一点善意。
她想了想,心道这种情况难免敏感,理解理解,于是又好脾气地补充,“当然了,我一直守在着,酒吧里其他女的也没对他干什么。”
他终于有了反应,却是嗤笑一声,大步跨过来,“怎么?又想装?不知这次该叫称呼你白小姐还是易小姐,或者,你又换了其他名字?”
话里的讽刺意味太过明显,他突然的靠近让她有点不适,听到的话更让她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白小姐易小姐的?她还没自我介绍,难不成……以前认识?自从失忆后来到沈家这6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不想与这位陌生人多纠缠,她略微后退一步,尽量微笑,“你好,我姓易单名一个枝字”,抬手看了一下腕表紧接着说:“时间不早了,他交给你,我还有点事先离开。”
“哪个zhi?”他的语气生硬。
看来并不认识,她的心一瞬间落下来了,随意答道:“树枝的枝。”
易枝迈腿正欲从他身边走过离开,却被身旁的男人一把抓住手腕,摔在沙发上。
沙发很软,倒是不疼。
“解释。”他咬牙说道。
解释一下六年前的不告而别,解释她的苦衷和缘由,解释她没有玩弄他利用他。
易枝只当他还在计较着自己泡他男人的事,有点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忍住给他一个过肩摔的冲动“我她妈说了,就只是跟你朋友喝了几杯,他不胜酒力晕倒了!”
江瞿阑没说话,倒是情绪慢慢稳定,只沉默地盯着她。
十秒。
一分钟。
三分钟。
......
确定她不会说他想听到的话了。
这六年的时光,折磨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终是开口道:“想离开?可以。”
“他喝了多少,你就喝多少,在我面前,现在。”
*
几乎是在易枝转身离开的那一秒,江瞿阑睁开眼,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轻飘飘的,没一点留念的意思,甚至没有一丝愧疚。
这是她一贯的作风,不是吗。
她多厉害啊,绝情的像是根本没有心。
他忍住将她拉回来揍一顿的冲动,几步上前一脚踢在何子川屁股上,又抓起还沾有易枝红唇印的酒杯狠狠砸在地上。
被重重踢了一脚的何子川醒了个模模糊糊,看到江瞿阑暴怒的样子,一下被惊醒,猛然坐起来,才发现所处的环境乱的仿佛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我靠,阑哥你怎么回事?”他是谁,现在在哪?
江瞿阑几乎被气得怒目横眉,脑海里一遍遍播放刚刚易枝离开他的背影,轻飘飘的,没有一丝留念。
距离她当初不告而别6年了,如今见了面连一个屁的解释都没有,他的眼睛红得要滴血,直直将碎酒杯盯住。
何子川见惯了平日里阑哥总是一副风轻云淡干什么都游刃有余的样子,似乎很难有什么事能让他面上浮起一丝波澜。
一时还不能消化眼前这一幕是咋回事。
“砰!”又是一个酒杯砸在地上,“骗子,那就他妈是易枝!”江瞿阑扔下这句话就抓起车钥匙起身大步离开了。
酒吧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