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呵呵一笑，解释了起来：“是的，那样确实比较方便，不过你发现没有，漩涡中心有大量的气泡，水的浮力很小，从中心直接下来，这三四十米的，和从十层楼跳下来也差不太多，就算不摔死也得摔个断胳膊折腿的。”

我明白了：“所以说，我们出去的时候，靠自己是根本无法浮上去的，又不能穿过漩涡？也就只能靠上面把我们拉上去了。”

莫非点点头：“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漩涡底部的中心在哪里，在湖面上是无法精确判断的，与其去冒险，还不如找到漩涡的边缘，顺流而下来的方便和安全。”

“哦，是这样啊！”我又问道，“那快艇上连接我们的安全绳又是怎么回事呢，我觉得也没啥大用啊？”

莫非笑了：“那可不是你想的那样了，没有着安全绳，你我恐怕就被困在这里了，快艇在我们顺漩涡旋转而下的时候，根据安全绳的拉力变化，快艇一直是保持在我们的上方偏后一点的地方，跟着我们在转圈，知道找到漩涡的中心，你不需要担心，不出我所料的话，只要再耐心地等上几分钟，接你的安全绳就会在你头顶垂下来的。”

我发现莫非和我确实有很多相像的地方，有冒险的精神，却不冒失，思维缜密，做事小心，宁可麻烦一点也要找到最安全的方式。

说到安全绳，莫非抬起头看着那一抹隐隐的白，望得出神，眼睛里满是落寞，他轻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起来：“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可以有自己的一片天。”

“什么？”我没听懂莫非的意思。

莫非内心似乎不平静起来：“哦，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我得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一会绳子下来，你也不需要再和我打招呼，只管抓紧时间上去，按计划行事，我是不会等你们的。”

说完，莫非就闭上了眼睛，调整呼吸，不再出声。

望着眼前的这个人，我心里泛起了奇怪的感觉。似乎我们早就认识，非常熟悉，但又像是从未谋面，十分陌生。

莫非时间掐算地很准，几分钟后，一个重锤带着安全绳快速地从我们的头顶上方坠落下来，我伸手将重锤推向一边，免得干扰到莫非。

我将重锤解开，将安全绳扣在身上的安全绳上，然后拽紧绳子，用力拽了三下，绳子就开始往回收，我向下望着莫非越来越模糊的身影，百感交集，兴奋，激动，担忧，还夹杂着一丝莫名的伤感。

我刚在水面露出头，趴在船舷的文萱立刻探出身子，伸手来拉我，把我拉上快艇之后，文萱围着我，上下左右仔细了检查一遍：“刚才的情形真是可怕，你还好吧，没有受伤吧，真是急死我了！”

驾艇的士兵见我上来，招呼了一声：“坐稳了！”就发动了快艇，向着已经到达沙坝正在调整位置的游艇快速驶去。

就像是分别了很久一样，文萱很是激动，女儿家的姿态毕露，在我身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给我描绘刚才湖面上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一幕。

不知道为什么，莫非仰望水面那落寞的眼神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让我没了享受这番温柔的心思，也没有专心去听，只是嗯啊地应付着。

很快，文萱发现了我的不专心，关切地问我：“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我没事，我刚才想起了莫指导，他还一个人在湖底。”

文萱也担心起来，不过她担心的并不是莫非：“是啊，也不知道玲子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安全抵达溶洞了。”

我们到达游艇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就位，我在游艇只是脱下了潜水装备，也来不及把湿衣服换下来，上了游艇直接就进了安全舱。

很快，在两个潜水员的帮助下，安全舱就在湖底的定位点固定就位，潜水员在窗口处冲我们打了个OK的手势，就往上浮去。

没一会，就听到游艇马达远去的声音，这次，游艇会直接离开，不再回到这里。

安全舱并没有安装照明设备，舱内一片漆黑，谁都没有说话，只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冰美人的呼吸依旧是细微平缓，表现出与其他人完全不同的平静。

文萱紧紧握着我的手，手心里都是汗，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剧烈的心跳。

我知道，在这种时候，言语的力量是软弱无力的，我轻轻地捏了捏文萱的手，示意她放松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