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司映白眼神示意余兰带人离开,对他一欠身,隐去长垣关外山崖上妖王云峣与灰衣人的打斗,简略讲了昨天的所见所闻。
“就这么简单?”万屯明显不信,轻蔑地看着人群中央不卑不亢的女子。他一眼便能看出这女弟子尚未结丹,竟然毫不畏惧。
司映白抬眸轻笑,冷冷道:“不然呢,万护法还想如何?莫不是让我师妹说中了,您非得让晚辈指认了哪位宗师才肯罢休?”
天照宗声名在外,万屯修为高深且毫不讲理,从他亮出佩剑的那一刻起,现场就再没人敢小声议论。
这会儿见司映白竟与他正面对上了,在场之人,无不咽了口唾沫。
不出所料,万屯听闻此言,果真暴跳如雷,利刃再次出鞘,雪刃闪着凛冽寒光,迎头劈向独自站在道路中央的青衫女子。
司映白不敢硬接下他蕴含庞大灵力的一剑,脚步轻挪,瞬间闪躲至数丈外。她实在无法理解这个万屯的脑回路,堂堂天照宗护法,对付自己一个勉强引气入体的弟子,竟然动辄拔剑。
万屯见她竟躲得开,跳出人群,意欲再次攻击。
不远处的假山上,一小团金色毛球端坐在石头上,看着底下一群愚蠢的人竟敢难为司映白,气得狠狠磨了磨爪子。
眼看万屯狠厉的一剑又要劈向司映白,小猫抬起前爪,爪勾在阳光下显出透明的粉色,若仔细看去,竟然蕴含了无穷灵力。
小巧的猫爪子正要挥出,太微弟子独特的清越剑啸声破空而至,随之而来的,还有李旭焦灼的大喊:“此乃司氏府宅,任何人严禁拔剑动武。”
“在下太微城弟子李旭,见过万护法。”李旭收剑归鞘,挡在司映白面前,恭恭敬敬地对着万屯行了个晚辈礼,“万护法,昨日事出突然,让诸位道友在太微附近出现意外,实属我等过错,还请万勿牵连他人。”
万屯在外边从来都是一呼百应备受尊重,从未吃过这种闷亏,怒道:“小子,我若没记错,你是司城主关门弟子吧,怎么?司城主摆明了要袒护他们吗?”
李旭尚未开口,道路尽头有脚步声纷沓而至,原本吵闹的园子瞬间安静,司映白循声看过去,为首之人步履沉稳身材高大,极有气势。
司映白昨夜恶补了一晚上百科知识,瞧见装束,猜测出这人可能是太微城主司瑞。
司瑞长相正派,爽朗道:“万兄弟戏言了,什么袒护不袒护的。天照宗倪宗主号令玄门百家齐聚太微,除魔卫道,哪有怀疑自己人的道理?”
他行至园子正中,狭促地瞥了自认为英雄救美的李旭两眼,便要去看那被他护在身后的女子,目光与司映白清冷秀美的双眸相接,蓦然一顿。
良久,就在万屯忍不住将要破口大骂时,司瑞才回过神:“昨夜的事绝非寻常妖魔作乱。各门各派都有损失,诸位心情急切本座能够理解。半个时辰后,请各宗派至少派出一位代表,去城主府前厅共同商议应对之策,切勿私下里动手。”
司瑞是仅次于天照宗主倪兼的当世大宗师,他一开口,旁人自然自无异议,就连一副硬茬样儿的万屯也识相地闭了嘴。
待园子中聚集的修士全部散去,李旭悄悄瞅了静立不动的司映白一眼,嗫嚅道:“司姑娘,听闻宣兄伤重,不知是否……是否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
方才司瑞那莫名其妙的一眼,看得司映白心中不安,而且总觉得这位素未谋面的司城主有些熟悉。她忽地回过神,点头道:“好,多谢了。”
宣阳的伤主要是悬崖摔落的皮外伤加上灵力枯竭,都不是什么重伤,但玉山派弟子修为排的上号的除他之外只剩一个能咋呼的师妹余兰。但余兰魂魄离体太久,精神虚弱,自顾不暇。
有李旭这么个送上门来的冤大头,不用白不用。
出门在外,处处凶险,大师兄宣阳就是玉山派十多个年轻弟子唯一的倚仗。他若一直伤重不愈,其余弟子被人欺负都没处说理。司映白虽说通晓些鲜为人知的符箓术法,但她灵力低微,总不能次次投机取巧。
“这群龟孙子几个意思,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地怀疑到咱们头上来了?”余兰坐在一旁打坐,越想越不忿。
“万屯意有所指,矛头明确,像是有人故意引导。我们昨夜进城虽说谨慎,但修道者耳清目明,怎么可能瞒得过所有人。为什么直到今天早上忽然……”司映白正说着,忽然眉头轻皱:“下去!”
正给宣阳输送灵力的李旭满脸疑惑地收手,询问的话尚未出口,抬头便与一团金色毛球四目相对,不由一愣。
小猫端坐在宣阳肩上,好整以暇舔爪子,见他抬头望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利爪,照着李旭正脸就是一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