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爪子又快又狠,直接在李旭脸上留下三条红印子,隐隐渗血。
可怜李旭一个五官周正的青年才俊,从鼻梁至下颚长长三道血印子,硬生生添了几分凄惨。
小猫十分有眼力见,打完了企图接近司映白的憨憨,纵身一跃,跳上浅青色的裙角,扒着衣带往上爬,顺带软软地“喵”一声。
“这,这只猫……”李旭见它是司映白的猫,将沉下的嘴角硬掰到耳边,口不对心地笑着称赞,“这是司姑娘养的猫吗?真可爱。”
“刚说了,让你别给我找麻烦。”司映白恨不得掐死这只作妖的猫,一把抓住跑到膝上的小毛团,拽着他毛乎乎的后脖子拎起来。
小猫被拎在半空,除了后颈全无着力点,四只爪子到处扑腾,急得嗷嗷乱叫。他挣扎少顷,斜眼瞥见李旭的傻笑,瞬间倍感丢人,吊在半空僵成了一根筷子。
司映白见手上的小小一团表情动作丰富,心底一软,不忍继续计较,松手将小猫放回膝上。结果毛团子刚刚脚踏实地,立即抬爪给了她细白的手腕一巴掌,抖了抖胡子,气呼呼地跑了。
李旭坐在一旁差点端不住笑:“司姑娘这猫只小猫好生灵巧活泼,成精了似的。”
“捡来的,让李公子见笑了。”随意客套一句,司映白上前掐起宣阳手腕,感受到手下的灵脉得到暂时补充,涓涓灵气正在缓慢游走。
她感激地看了李旭一眼:“李公子数次救我师兄妹于危急,大恩不言谢,来日若有机会,必定报答恩情。”
“别,快别这么说。”李旭挂彩的脸忽然红了,“你们远道而来,我,我应该的。”
他吞吞吐吐说完,有些坐不住丢下一句“等会前厅见”就跑了。
司映白心里担忧宣阳的伤势,完全没注意到这位李公子的异常。
从昨日在林子里觉察不对劲开始,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出乎她的意料。身陷迷雾重重,敌友不清,修为最高的宣阳伤重,其余一半弟子魂魄受损,无力自保的玉山派弟子简直成了太微城内玄门百家的矛头。
昨日长垣关外阴差阳错旁观了一场大能斗法,今天一大早就有人针对玉山派弟子发难。司映白隐隐猜测,大概是看了不该看。
交代好宣阳以及一同归来的师弟师妹,司映白算了下时辰,决定先去教育猫。
小猫没跑远,他回到司映白昨天居住的房间,趴在窗台上,悠哉悠哉晒太阳。毛乎乎的尾巴一甩一甩,金色绒毛舒展在眼光下,暖乎乎一团。
司映白走上前,挡住阳光,抑制住莫名想摸毛尾巴尖的冲动,捏起他进屋关门。
“我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能听懂我的话就点个头,可以吗?”
“喵呜。”小猫圆圆的眼睛滴溜溜瞅她一会儿,郑重其事地点了个头。
“行。”司映白见他没继续装傻,继续循循善诱,“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也不想知道。但我要告诉你,我司映白修为低微,在太微自保尚且困难,你既然跟着我来了太微,就请你不要给我惹麻烦。可以吗?”
小猫歪歪头,用一只眼睛瞥她,若无其事地低头舔舔爪子,装作没听见。
他才没有惹麻烦呢,就是看那傻子不顺眼,再说了,有什么麻烦敢来找他。
可惜司映白是听不到小猫的心理活动的,她看了悠闲的毛团子一眼,无奈地转身走出房间。
玄门众弟子居住的宅院位于城主府隔壁,说是府邸其实更像一处庞大的园林,不知道建这院子的人什么想法,四面规规整整,透着一股北地独有的肃然冷寂,没有半点诗情画意。
司映白和小师妹欣兰按照指引到达隔壁的城主府前厅时,其余玄门的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
她随意找了个靠角落的位子坐下,立即有侍女上前奉上热茶。
不知道是不是地处北方的缘故,整个太微城都很是整肃,门下弟子身着藏青校服,院子建筑整齐暗沉,侍女都格外规矩。司映白忽然有些怀念玉山,玉山之上终年花开,门派下没多少规矩,天市峰上灵气充盈适宜修炼,处处皆是生机活泼。
正主司瑞一直未到,各门各派聚在一起高谈阔论,不拘一格吹牛皮。
欣兰听着有趣,减淡了几分心中忧虑,凑到司映白耳边压低声音:“师姐,你看那副画,好像是个女子。”
司映白定睛一瞧,高堂之上挂了一幅仅由黑白两色组成的画,画上颜色涂抹得深浅不一,隐约能看出来是个人:“你怎么觉得她是女子?”
“就是感觉,”欣兰指向画作,“这画是什么意思,像天塌了似的。这是女娲补天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