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后门进来,便迎面撞上了送菜农出门的门房。
“姜大叔,回来了?”
“嗯,回来了。”
姜福客气了一番,有惊无险地回到姜伯公的院子。
此时姜伯公用完了晚膳,正坐在躺椅上,拿着一把蒲扇,在树荫下乘凉。姜福遣退了周遭伺候的下人,才把今日收到的消息,一一汇报给姜伯公。
“大海那孩子今日没有在后厨待着?”
姜海难得的缺席,也让姜伯公有些震惊,毕竟,以往的风吹雷打,都阻止不了去后厨学艺的心。
姜福:“听说是手伤了。”
“从客栈回来这么久了,那孩子直到现在都没过来问我一声。”姜伯公手里一把蒲扇不断的上下摇摆,似乎在决定某种决策。
姜福揣摩着姜伯公话里的意思,“海少爷怕是心里有委屈,怨恨您了。”
姜伯公面露苦楚,使得面部沟壑加深了许多,“那孩子怎么就不懂我的苦心呢?”
姜福拂着身子,低头不语,没有答话。
姜伯公叹了口气,挥了挥蒲扇,说起姜蜜的事情,“大丫头和汪家的人谈了什么,你知道吗?”
姜福垂下头,面露窘色,“客栈的伙计去楼上好几次,都被护卫挡了回来,据他交代,大小姐是和汪姑娘单独密谈的,连丫鬟都被赶了出来。而且两人出来后,都是一脸的喜色。”
“末了,客栈的伙计还提起一件事情,说是汪姑娘交代客栈掌柜,帮忙买一些红绸,越快越好。小的愚钝,想不出着其中有什么问题。”
一听这话,姜伯公摇扇子的动作一顿,睁开了浑浊的双眼,“红绸?你说买红绸能做什么?”
姜福还是想不通,随口回道:“这红绸不就是办喜事才用的……”
话还没说完,便把自己惊到了,“莫不是他们两人私相授受?”
姜伯公直起身子,眯起了眼睛,“怕是我们最近的动作太大,让她们察觉到了问题,想先我们一步,把姜海与汪家的事情定下来。”
想到这,姜伯公不免埋怨起姜湖的不争气。汪家的姑娘他也不比姜海少见几面,怎么就不能把人哄过来,嫁给他自己呢?真是白白浪费了那张能说会道的嘴。
到他来,非得逼着他用手段不可。
还有姜海这个孩子,平庸无能,那不该和有权势的汪家结亲,老老实实去争御厨,谋个出路不好吗?非要在这节骨眼上谈情说爱,白费了他一片苦心。
“把大海那个孩子叫来,他不是受伤了吗?你去小厨房说一声,炖碗鸡汤,给他补一补。”
“是。”
姜海收到姜伯公要见他的消息时候,还在姜糖的院子里。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姜糖的身上。
“都看我做什么?”姜糖被注视地全身发毛,无奈地清了清嗓子,出谋献策,“太伯公想见你,你肯定要去一趟的。”
“不管他是在内厅还是庭院里,找个视线不好的地方,低着头,全身放松,就当你不知道他老人家其实是个坏东西,就可以了。”
姜蜜嘴一瘪,替姜海说出了心里话,“你说得倒轻巧。”
“所以我让他找了个视线不好的地方待着么,只要大海哥不露怯,姜伯公老眼昏花的眼神也看不出什么来吧。”
“要不,我们在想想别的办法?装个病怎么样?”
纵使姜糖想得周全,最后还是要败给了姜伯公特意嘱咐的鸡汤里。
而那一碗鸡汤,让姜伯公知道了所有人的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