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的失去清白,我也不会委身与他。”
天字一号的内厅里,汪半夏神情凝重,微眯着一双凤眼紧盯对面之人脸上的细微表情。
“汪姑娘真是好气魄。”相对而坐的姜蜜微微抬头,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对汪半夏的想法表示钦佩,可她的脸上却是淡淡的,没有任何表情。
汪半夏有些恼怒,“你又如何证明你方才所说的都是真话?”
闻言,姜蜜微微一愣神,心中苦涩,“我只是希望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要像我一样……”
毫无意外,姜蜜再一次想起了自己无疾而终的爱情,想起了让她伤心的江长生。
汪半夏眸光微动,会错了意,惊呼出声,“难道你……”
“不是不是的!”姜蜜连忙摆手否认,便擦拭着眼泪,便解释道:“只是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而已,所以,才更不希望让别有用心之人毁了你们。”
有了相似点,两人之间的陌生氛围也有所缓冲。
“不管姜老太爷想做什么,我汪家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说着,汪半夏站起身来,对着姜蜜微微福身,“你的警醒之言,我先在此谢过。”
姜蜜也站起身来回了一礼,笃定地说道:“汪姑娘怕是没把我说的事情放在心上。”
汪半夏莞尔一笑,抬起头挑衅地看了一眼姜蜜,随后轻轻一拂手,桌上的茶盏掉落在木板上,发出了响脆的声响。
不待姜蜜反应过来,紧闭的门扉立刻被撞开,莫言带着佩刀率先冲了进来,紧随其后的便是东生和东来,最后是急慌慌地询问里面出了什么事的小婵。
“小姐,出什么事了?”
“茶盏不小心打碎了,帮我换副新的来。”
“是。”
虚惊一场过后,几人相继退下。
汪半夏神情颇为自豪地向姜蜜讲述,“你所说的事情,我爹娘也担心过,所以除了贴身侍女之外,还专门请了位女镖师当护卫,白日里在我周边暗中守候,夜间与我同屋而眠。”
“所以,那种戏文里趁机辱人清白的事情,绝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此时此刻,姜蜜也不得不承认,汪家想得很周全。
“但你还是遗漏了一点。”
汪半夏:“哪里?”
汪半夏不解,为了出这次远门,她可是磨了爹娘好久,爹娘也是事无巨细地安排好了一切,绝对不会还有遗漏的地方。
姜蜜:“你有爹娘护着,可姜海只有自己孤身一人。”
“什么意思?”汪半夏皱着眉头,还是不解。
“姜家毕竟还是姜伯公做主,而你和姜海之间有只是口头上的娃娃亲,没有聘书。他若是想让姜湖娶你,姜海只要敢反抗,姜伯公便多得是理由给他扣上不孝的名头,压着姜海一辈子翻不了身,抬不起头。”
汪半夏:“那可是他曾孙子!血肉至亲!”
姜蜜:“的确是血肉至亲,可也只是其中一个,不是吗?比他孝顺的,比他听话的有的是,你觉得他会在乎吗?”
顿了顿,姜蜜又提醒道:“你和他青梅竹马,应该比我更了解他的处境。”
汪半夏眉睫轻颤,下意识地摇头想要反驳,可又不知从何反驳。
在她的记忆力,姜海确实不受姜伯公欢喜。
姜蜜见汪半夏失神的模样,并没有心软,继续说道:“你可以拒绝嫁给姜湖,可姜海想要娶你,也再没有可能了!”
汪半夏的双手不断撕扯着精致的香帕,心中终于慌乱起来,一双美目也慢慢蓄满水雾,“我、我该怎么办?我们又该怎么办?”
姜蜜抬头望着房梁,隐去眼里的泪花,深吸一口气后,艰难的说出一句话,“不如,赌上一回吧。”
汪半夏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抓住姜蜜的双手,急切地问道:“赌什么?”
姜蜜目光深沉地望着汪半夏,迟迟不出声。两人对视僵持了好久,姜蜜才闭上了眼,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也是曾经的自己动过的念头。
“生米煮成熟饭。”
扶着汪半夏坐回原位,姜蜜仔细解释:“如果你和姜海之间生米煮成了熟饭,想必姜伯公也再无理由阻拦你们之间的亲事吧。”
汪半夏一脸茫然,姜蜜贴心地留给她思虑的时间。
许久,姜蜜才再次听到汪半夏嗫嚅的声音,“这有损两家名声……”
“也许……还有其它的办法,我们在想想……”
姜蜜突然打起退堂鼓,她不希望汪半夏走这步险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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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我们只想到这一个办法。”
和汪半夏的情况相同,姜糖也把姜伯公的谋算与她们的猜想通通告诉给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