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糖没想到是许大人会来的如此之快。
她原本以为姜父说的两三日,是在安慰她们。
可第三日一早,姜父便收到消息,说是许大人已经到了,现如今正在姜家酒楼歇脚。
而且,因为路途上风雨交加,许大人已经病倒了。
跟随姜父来院里相迎的,知道这其中内情的姜家人,顿时心里直打鼓。
姜父也急得差点没了魂。若是许大人真的出了什么好歹,他万死难辞其咎。
姜糖眉头轻蹙,扶着姜母,继续听着报信的衙役说出了今日的来意。
“姜神厨,您是本地人,家中女眷众多,应也长请郎中,想必知道一些医术高超的郎中,还望神厨快快请来为大人医治。”
听了这话的姜父没有多想,也来不及多想,脑海里瞬时列出了一份名单。名单之上,都是在江州最有名望的大夫,其中,也不乏在在江州修养晚年的太医。
姜父刚要开口,姜糖上前两步,拦了下来。
“爹爹,我看之前为阿姐看病的郎中就很不错。不如就请这位官大哥跑一趟吧。”
姜糖心中有她的打算,他们姜家事是本地人不错,可许大人若真病了,这衙役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不急不躁。
再者,拜托姜父去请郎中,这不是多此一举,白白耽误许大人的病情么。
她怀疑许大人根本没病,只是借着患病的理由,想试探一下姜父在信中提到的冯郎中。
但姜父是个直性子,听到姜糖居然让那位冯郎中去给许大人看病,立刻摇头拒绝。
“不行,那个冯郎中……咿……呀呀呀!”
趁着姜父不注意,姜糖掐了姜父一块软肉,打断了他的话。
果然。传信的衙役面带笑地忽略了姜父的话,点头同意了姜糖的提议。
衙役拱手道:“那快快请来吧。”
快?要多快?
直到衙役带着姜父去“请”冯郎中的路上,姜糖跟在后面看热闹,听到长街小巷中,把“许大人生病要请郎中的是事”传得有模有样时,姜糖便知道许大人已经设好了套,静等猎物入瓮。
而在临街的二楼处,一扇窗户轻轻地打开,赵延敬歪着身子,倚在窗边,看着街上的热闹。。
“你说,这许大人怎么就突然到咱江州了?该不会是姜家那个厨子去告状了吧?”
整个二楼,就赵延敬和两个小厮。
身为小厮,自然知道老爷并不是要听他们的答案,所以,两人在赵掌柜的询问下,低下头,一言不发。
须臾,赵延敬自言自语打破了自己方才的推论,“不会的,依照我对那个姜厨子的了解,他若知道后,肯定会来找我拼命的。”
一把折扇不断敲击在自己的手心出,发出阵阵声响,可赵延敬转来转去,就是想不通这其中的关键。
他不信姜父会识破他的计谋,也不信许大人是真的生病了。
赵延敬心中有些发虚,蓦地,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不管许大人这一次是为何而来,他都要把握住这次机会,无论好坏,都要把它变成他的机遇。
他族中可还有几个待嫁的侄女呢。
赵延敬兴奋地停下脚步,担惊受怕的心情居然平复了下来,对着一旁的小厮道:“这许大人养病期间,总要有人去照顾吧。去,和族里的那些人说一声,挑几个相貌好的、机灵些的,去伺候许大人,为我们赵家进份心。”
其中一个小厮,唯唯诺诺地应了下来,“是。”
刚要下楼的时候,正好和县令大人打了个照面。
小厮连忙退到一边的位置,让开楼梯,“周大人安。”
待周大人上来之后,他才又下去报信。
周大人此时焦头烂额的,也没心情理会旁人。一见到赵延敬,便激动的握着他的手,仿佛要密谋什么大事。
剩下的那个小厮自然也被赶到楼下。
下楼途中,那个小厮回头看了一眼周大人,五十多岁满脸皱纹,嘴上两道八字胡子,配合着宽大官服下矮小瘦弱的身子骨,极其好笑。
若不是一身官服,许会被人当做是卖艺之人。
小厮也突然想到,“坊间传闻”,那许大人似乎和周大人是同龄……
小厮想到他家老爷刚才吩咐的事……
“周大人,你怎么一身官服就上我这来了?”
两人平日里见面都是一身便服,哪会像今日,周大人穿着官服,堂而皇之地来找他。
“可是出了什么事么?”赵延敬心中又开始打起鼓,有些不安。
周大人一摆手,垂头丧气道:“还不是那个许大人油盐不进,我抛开公务去看他,他居然来面都不让我见。几句话,就把我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