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江州渡口。
请来表演的舞狮正在上演争夺绣球的戏码。
听到热闹聚集在周围的百姓,各个拍手叫好。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办喜事。
有消息灵通的解释,这是姜家特意请了舞狮,热热闹闹的,欢迎从宜州来的远房亲戚。
一传十十传百,慢慢地聚集了江州大半的百姓。
“一个远房亲戚,姜家竟如此隆重,来得究竟是何人啊?”
“听姜家下人说,是姜老爷在宜州的拜把子兄弟的孩子,为了科举,才来咱们这里求学的。”
身边的人恍然大悟,片刻间又被精彩的舞狮吸引力注意力,丝毫没注意到刚才那人又对着别人说了同样的话。
“据说一开始,书生不想沾姜家的光,在江州生活了一段时间后,就回了老家。姜老爷知道后,硬是让姜大小姐带着人追回来了!”
“不是说姜大小姐打着学艺的名头,私奔了么?”
“真要是私奔了,姜老爷和姜夫人会如此隆重?”
“你说的对啊!”
姜老爷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脑门上的汗不断顺着脸颊滑下来。
入夜后,他们商量着该如何堵悠悠之口,姜糖提议,堵不如疏。
于是有了今日如此热闹的场面。
后腰上猛地被掐了几下,姜老爷忍着痛,小声求饶,“夫人,轻点,小心自己的指甲。”
姜母面上带笑,温柔地用香帕替姜父擦了擦汗,“怎会呢?”
姜父欲哭无泪,只能使着眼神向姜糖求救。
姜糖的屁股还肿着,自身难保,哪还有心思搭理姜父。
昨日,姜糖和与姜父商量了大概,之后便去和姜母请安,把计划和姜母一一说了。
对于江长生的事,姜母也接受不了,后果便是姜糖被家法伺候了。
姜糖捂着受伤的屁股,表示自己很冤。
姜母的鞭子使得出奇的好,别看姜蜜昨天挨了三下,可今天早上,丝毫不影响走路。
思及至此,姜糖给了姜父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就把目光看向了正减速驶来的小船。
姜蜜在甲板上挥着手,姜糖也挥着手回应,同时心里有些幸灾乐祸:阿姐,你终于到了。
小船停稳后,看清船上装饰的众人,额角都不免抽搐了一下。
姜家一众迎了上去。
姜蜜最先跳了下来,难得像姜糖那样撒娇地搂着姜母,“娘亲,我好想你!”
看到姜蜜平平安安回来,姜母心中的一块大石也终于落了下来。
可就在这时,江长生也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脚刚沾地,便对着姜父姜母恭敬地行礼,“小生拜见伯父伯母。”
姜母心中的那块大块大石,瞬间归位。
在姜蜜的肩膀上轻轻拍了几下,让她先起来。
姜母整理好脸上的笑容,上前几步,亲切地拉住江长生的胳膊,“多年未见,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
姜父也拉着了江长生的另一只胳膊,感慨当年莫须有的事情,“贤侄放心,到了伯父这,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姜母眼一横,冷冷地看了一眼姜父。
姜父心虚地摸着鼻子,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姜母:“走吧,我给你安排了住处,不知你满不满意?”
江长生:“但听伯父伯母安排。”
姜糖和姜蜜跟在后面,随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
“嗷……呜呜呜!”
突然间,姜蜜打了一下姜糖受伤的屁股,姜糖下意识地哼叫出声,姜蜜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
姜糖瞪大了眼睛,无声质问姜蜜为何如此这般伤害她!
姜蜜安抚性地拍了拍姜糖的头,为自己惋惜,“看了这一顿打,我是逃不掉了。”
姜糖挣开了姜蜜的挟制,碍于周围的环境,低声道:“这种事情,你直接问我就行了,请不要自己上手验证!”
姜蜜:“我这不是想亲手估摸自己要躺几天么。”
姜糖:“算出来几天?”
姜蜜:“入宫的事在即,娘亲再生气,也会掂量着下手。”
姜糖:“这不公平!我都因为你挨打了,你居然还可以逃过一劫?”
姜蜜在姜糖耳边小声问道:“你比我先回来,就是为了报个信么?你知不知道我见到岸上这么多人等着,还以为爹娘打算把我浸猪笼了!”
“怎么会?爹娘顶多有把江长生沉江的念头。”
“想也不要想!”姜蜜敲打道:“江长生若真出来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姜糖:“阿姐!江长生此行就是为了利用姜家的人脉,进入私塾读书。也许人家正愁没有门路,你自动送上了门。”
姜糖算是看明白了,不管有没有姜糖和江母的约定,江长生都会找理由跟随姜蜜回江州。
毕竟,读书事大,牺牲点色相也是权宜之策。
姜蜜摇头,“江郎不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