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没有一点凌乱的样子。显然是有人收拾过。桌上的菜很丰富,却只吃了一部分。电脑上闪着一排汉字,是遗书。
“中毒死的。很快,没痛苦。”葛一生面无表情,“吃的时候应该是自愿的。详细结果还是要等解剖。”
严队冷着脸,把一切不合理归到了唯一合理的解释上。畏罪自杀,除此之外真的找不到什么了。“你觉得,是自杀吗,马翰?”
马翰坐在那张沙发上,呆愣愣的,不置一词。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悲伤,不如说是漠然。或许有人说过人在经历了很大的打击之后,会有这种完全没有反应的情况发生,但是严队却觉得这种漠然不同寻常。“他,在陷害紫茹。”马翰好不容易吐出一句话,却说得断断续续,“可是,可是他,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原本只是吵吵架,为什么!”他没有哭,也哭不出来,一种悲愤压在他嗓子里,吐不出咽不下,“那么紫茹就没有做任何事。是他对紫茹做了那些事。天哪,我还怀疑紫茹!天,我,我都做了什么?”马翰突然间狂躁起来,用力砸着自己的腿,大动作的开始挥舞手臂,拍脑袋,就好像痛不欲生到想顺窗户跳出去一般。
严队只是看着他,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听着他的每一句话,每一声哭,每一个字。严队什么都没有再问,只是让人在现场取证,并把那台电脑带走。临走前,严队转回身对马翰说了一句话:“不管怎么样,他是你爸。”
马翰的动作微微一滞,随即变成了更激烈的捶打。
“儿子,对不起。我实在受不了了。在这么下去,警察找不到我我也会自己说出来。算了,儿子,你妈是我杀的。”高明瑞在念马凯英的遗书,读得磕磕绊绊的。“这马凯英是不是没上过学啊,怎么这水平。”
“闭嘴,想念你就继续,不想念就闭嘴。”严队正在郁闷。
“咳咳。”高明瑞继续念,“‘你妈一直拿我有病这事儿要挟我,这么些年,我的钱都给她了,可她还是那个样。儿子,把知道你聪明,我儿子上学那会儿,那是数学王子啊。那聪明啊。那可这六种转悠,有谁不知道的。可你妈一直都说你不是我儿子,说我有病生不出儿子来。儿子,爸一直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跟你妈过不下去了,她再这么要挟我,我只能弄死她了。那天你出来告诉我你妈和姓麦的吵架的事,我就知道机会来了。你妈不是东西,那姓麦的也不是东西。爸不能让你再迷恋她了。她长得比你好,个比你高,腰细屁股大,学历学位工作单位都比你好。你说她凭啥找你啊。我告诉你,她肯定是别人的姘,怀的那个肯定是野种。我跟你说你还不信。我只能把她赶走,然后跟你说,她跟别人跑了。’这什么爸爸呀,简直是——就是有病!”
严队瞪了他一眼,没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