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都在叹息,太子对江氏一往情深,即使江氏犯错,也不忍亏待她半分,甚至要守身如玉。
乔宁在东宫消息闭塞,每日只知道吃吃喝喝。
不曾想到没过两个月,高高在上的皇后竟然出事。
紫承殿金碧辉煌,柱子上的金龙惹人注目。
乔宁才赶到大殿,惊诧地看着跪在地上狼狈的皇后。
皇帝隐忍着怒火,嫌恶地看着皇后。
“皇后,朕不曾想到你竟然为了权势,害死了霄儿的第一个孩子!”
乔宁愣在原地半天,怎么凶手又成了皇后。
江怡乐冷冰冰地看着往日尊贵无比的皇后,原来她也如同普通妇人一样,害怕失去丈夫的宠爱和信任。
谢晋霄满是痛苦和纠结地看着昔日的皇后,她的凤冠落在地上,披头散发,恳求着皇帝,嘴里不断说着冤枉。
皇后为让母族的嫡女当上太子妃,想先除去集宠爱于一身的江怡乐,便借用镜美人肚子中的孩子来陷害她。
那宫女原本是凤仪宫之人,只在凤仪宫半年,便去了东宫,她听从皇后安排,假意诬陷太子妃,再让皇后来揭开所谓的“真相”,把所有罪责转移给江怡乐。
乔宁原本不受宠,皇后并不把她放在眼里。
至于所谓的证据,都是皇后一身安排。
那堕胎的药也是皇后委托御医制造,御医也跪在地上全部招供。
乔宁每次来拜见皇后后,都会有御医面诊皇后,所以对御医也面熟。
“皇后,你的手真长!竟然伸到了东宫!”皇帝走上高台,藐视地望着狼狈的皇后,“那夜的刺客是不是你派来的?”
“霄儿是臣妾一手抚养!绝不可能派人暗杀他!”皇后脸上的妆容已经混乱,不断说着自己是冤枉,凤仪宫的宫女哭得浑身颤抖。
皇帝最后没给她留下一点情面,打入冷宫。
没几天过去,皇后一族涉贪腐案满门抄斩。
大街上的人都跑来围观曾经的贵族。
皇后终身幽禁冷宫。乔宁记得她容貌雍容,也不过四十,余生竟然要在冷冰冰的宫里度过,且是以废后的身份苟延残喘地活着。
乔宁想到自己,便如同惊弓之鸟,谢晋霄不会也将她幽禁冷宫吧?
原本太子有皇后一族支持,突然失去这只左臂,对他太子之位是剧烈打击。
银杏树叶变成金色,乔宁正打算坐在秋千上看看书,却见到远处的谢晋霄,正想打招呼,他又转头离开。
乔宁最近试图与谢晋霄打好关系,希望他以后登基时,善良大方地废掉她,放她离开京城。
“你怎么走了?你刚才不是来找我?”乔宁追上去问道。
“不是。”
乔宁见他脸色不好,猜到一定是为了皇后,便劝道:“你也别伤心,在宫里好好打点,不会有人为难皇后娘娘。”
“皇后?”谢晋霄冷哼一声,“你怎么知道我是在担心皇后?”他语气又变得阴阳怪气,乔宁气得牙齿咯咯响。
“我不知道。”乔宁站在原地,不打算跟上他的步伐,想到他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颗巨大的银杏树前,“你不会是来荡秋千的吧?”
“孤可不是三岁小儿!”
乔宁捏紧古书,恶狠狠地瞪着他的背影,没再跟着他,回到银杏树的秋千上,继续无聊地看书。
夜里,乔宁刚刚吃完晚膳,便看见缓缓走来的江怡乐,她今日身着水蓝衣裙,姿态柔美,头戴银质首饰。
“太子妃安。”
乔宁与江怡乐关系一般,平日两人也不会一起走动,看见只会说些寒暄的客套话,最多就是在一起打牌。
“江侧妃坐。”
“我今日送来一些坐好的桂花糕,请太子妃品尝。”江怡乐说道。
打开食盒,桂花香扑鼻,本以为江怡乐十指不沾阳春水,下厨的功夫却不错。
“多谢。”乔宁心满意足地手下她的礼物。
两人随便唠嗑,江怡乐也没多停留。
乔宁疑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还以为江怡乐有事找我,结果就这么走了……”
“太子妃小心为妙。”何姑姑提醒道。
“她看起来瘦了不少。”乔宁喃喃地说道。要不是皇后一族倒台,谢晋霄还了江怡乐的清白,恐怕她也会被一辈子幽禁在东宫抑郁致死。
…
宫里的权力如今交给了陈妃,陈妃孕育七皇子,皇后倒台后,不同往日的小心谨慎。
乔宁在宴会上远远地看见受宠的七皇子,年纪尚小,也才十二岁,在皇帝面前聪明伶俐,会当场背诗讨人喜欢。
谢晋霄的对手又增加了一个。
“太子妃叹气做什么?快新年了,要多笑笑。”敬和公主说道。
乔宁微微点头,与她共饮一杯。
她渐渐意识到,时间过得真快,她感觉到谢瑾钰的目光,望向他。
他阴沉沉地凝望着,饮一杯酒,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七皇子身上,宴会的热闹至始至终与他无关。
乔宁打算出去透透风,将身上的酒气吹散,宫女拿着繁华的宫灯,随着乔宁一起走出去。
御花园的珍品花看得乔宁心花怒放,夜色皓月的光如霜落在花瓣的露珠上,宫女却没拿稳宫灯,落在地上。
乔宁正想捡起来,却发现宫女吓得脚在颤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谢瑾钰正摇摇晃晃地向她走来。
“燕王殿下!”宫女惊慌地行礼。
乔宁知道他酒品好,刚才那么几杯酒,根本不会让他醉倒。
“这可是宫宴,你别胡来。”
“往日你都躲着我,今日怎么不躲了?”
“我只是出来透透气。”乔宁解释道。
他冷冰冰地看了一眼宫女,宫女吓得嘴唇发抖。
“你去小亭子等我吧。”乔宁说道。
等小宫女离开,谢瑾钰轻轻一笑,告诉乔宁一个好消息,“我好像查到那天夜里行刺的人是谁了。”
“谁?”
谢瑾钰低着头,冷笑:“你认识。”他抬起头,眼睛闪着光,脸蛋微红,酒味混着花香散开。
“不是你派刺客杀人?”
“当然不会,那可是我好弟弟,我怎么忍心呢?”谢瑾钰微微歪着头,轻轻一笑,显得无辜。
“我告诉你,就是他自己刺杀自己。”谢瑾钰讥讽地微笑,轻声细语地对乔宁说道,欣赏着乔宁错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