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晋霄看着她将自己推开的举动，心凉了一截，冷冰冰地凝视着乔宁痛苦的神色，“是你要逃，孤没让你住大牢，已经是仁慈。”

风从花窗的缝隙钻进来，谢晋霄走向窗边，将窗户关紧，拉上帘子。

“过两日就让你回东宫，你逃的事不要向任何人说起。”谢晋霄淡淡地说道。

阴暗的屋子内，他静静地看着床榻上虚弱的姑娘，“这是你自作自受。”

……

马车来时，侍女让乔宁带上纱布斗篷，保险起见还让乔宁戴上面具，免得有人看见她的真实容貌。

走过一条小巷子，马车再次停下来。

车夫吓得跪在地上，颤抖地解释道：“这是东宫的马车……”

外面的动静乔宁听得一清二楚，东宫的马车谁敢拦下来？

也就只有那位不可一世桀骜不驯的燕王。

“是吗？”谢瑾钰轻轻一笑，“东宫竟然也喜欢抢走别人的侍妾啊。”

乔宁心凉了半截，面无表情地坐在马车中，听天由命。

谢瑾钰直勾勾地看着马车帘子后的佳人，“这么久不见，不出来迎接吗？”

“殿下，你认错人了。”乔宁道。

“不，我没认错，我非常清楚你是谁。”

乔宁道：“殿下，回去吧。”

谢瑾钰不再说话，似乎在等着车内的人走出来。

乔宁咳嗽两声，艰难地说道：“你是想逼死我吗？”

“不……”残阳下的谢瑾钰悲戚地看着马车内若隐若现的佳人，“你如果愿意……”

“你知道我不愿意。”乔宁打断他的话，果断地说道。

良久，乔宁道：“殿下知道我活得艰难，就别在为难我。我知道您的心意，多谢。”

谢瑾钰冷笑两声，“一句谢谢，我就会放过你？”

乔宁疲惫地叹息，不再说话，打算就这么僵持下去。

出乎意料，谢瑾钰让出路，阴沉沉地凝望着乔宁的身影。

从后门隐蔽处回到太子妃寝宫，乔宁没看见继续假扮她的镜花，一切照旧，她看不出小宫女有任何惊诧的表情，也许连她们也不知道太子妃曾经换过。

夜里用膳，乔宁才见到憔悴的何姑姑，她看见乔宁的那一刻，眼睛一亮。

“太子妃请用膳。”她一如往常地说道，遵守礼仪，让乔宁端正坐姿。

她的寝宫安静极了，江怡乐的寝宫却如同战争般激烈轰动，吵得不可开交。

何姑姑没讲江侧妃与太子吵架一事，只温柔地吩咐乔宁将滋补的汤喝下去。乔宁看着一早就准备好的补汤，无奈地喝下去。

“多谢姑姑了。”乔宁道。

“太子妃好生歇息。”何姑姑忧愁地看着乔宁苍白的面色，“明日再让人准备些滋补的汤，库房还有好多人参……”

乔宁无声地落泪，问道：“茯苓呢？”

何姑姑轻轻拍了拍乔宁的肩膀，“茯苓也在呢，你今夜歇息好，明日就让茯苓来见你。”

乔宁红着眼睛，原来何姑姑知道她逃的事，也许她也早有察觉镜花假扮的事。

“谢晋霄是怎么发现的？”乔宁问道。

何姑姑摇摇头，并不是她告知殿下，反而是殿下盘问起她时，她才知道当时的太子妃已经不是太子妃。

夜里，乔宁睡得不安稳，她梦魇。

屋外突然有宫女在嘶声力竭地哭喊，求着乔宁快起身救救人。

“谁？”乔宁披上一件衣裳，让周围的宫女不用将她带走，“救谁？”

“是太子新纳的一位侍妾……”云银低声说道。今夜的吵闹她自然知道，整个东宫气氛阴沉，都是因为江怡乐痛哭吵闹导致，太子已经哄她到了半夜，也没见她收敛，闹得今夜谁也不敢放松睡下。

乔宁惊讶地看着云银，“侍妾？”她惊讶谢晋霄居然会纳妾，毕竟他对江怡乐可真是宠，皇后塞给他不少美人，都被他拒绝，如今竟然自己纳妾了。

云银微微点头，“今夜……江侧妃闹了起来。”

“太子妃快回去歇息吧，莫要着凉了。”何姑姑疾步赶来。

那宫女哭得卑微，磕头道：“太子妃救救镜美人吧。”

云银记得这小宫女原本得太子妃赏识，每次都贴身伺候，取代了茯苓，只是后来却突然被调离。

乔宁惊讶地看着宫女，问道：“镜美人？”

“江侧妃要殿下杀了美人，美人让奴婢来找您，求求您救救她……”小宫女擦去眼泪，哽咽地说道。

乔宁惊怕得后退，倘若她没猜错，镜花确实还活着，她被谢晋霄纳入东宫。

但谢晋霄为了江怡乐，怎么会纳妾呢？

“她在哪儿？”

“太子妃！”何姑姑叫住她。

“姑姑，我去看看吧。”乔宁说道。

江怡乐向来知书达理，怎么会疯起来要求谢晋霄杀人？乔宁急忙穿戴好衣裳，让小宫女带路去看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