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急得跳脚,皱着眉头说道:“那人可靠吗?你就真把这位置让给了别人?”
“对啊。”乔宁思索,“反正她想要太子妃的位置,我想要回玲珑镇,一举两得,不好吗?”
“可是……”茯苓不知该如何反驳乔宁,“我只是觉得她别有用心。”
“她本来就是别有用心,不然怎么会故意与我碰面,制造偶遇。”乔宁将梅花扔在桌上,语气随意。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茯苓悄声问道。
“下元节。”
“你可真会挑日子。”茯苓道。
乔宁轻笑道:“反正不会有人在意我。”她盯着桌上的红梅,又好心插入白瓷瓶内,殿内弥漫着淡淡的梅花香,“借着下元节,消除厄运,远离东宫。”
沐浴更衣结束后,乔宁连续几天吃斋,不沾腥荤,不沾酒水。
白日,她还在喝粥,谢晋霄便气冲冲地走进殿内。
齐福小心翼翼送上上元节的礼服。
乔宁轻哼一声,想起之前的中元节他便是这副不情愿的模样,仿佛是自己在抢江怡乐的东西似的,要怪也应该怪他爹乱点鸳鸯谱。
“你还在吃?”谢晋霄不乐地问道。
“对啊,你有意见啊?”乔宁翻个白眼,嚣张地反问道。
“孤能有什么意见,只怕你又会在母后面前说些什么。”谢晋霄瞥了一眼她的白粥,眉头皱着更紧,不过是下元节,她吃得这么寡淡,仿佛东宫没钱似的。
“我可没说什么。”乔宁这几日进宫,原本皇后也只说江怡乐,如今连乔宁也一起批评,让她肚子争气,快点怀上孩子。
谢晋霄还打算说些什么,便被乔宁打断,“好了,我反正病了,你让江怡乐随你去吧,别来烦我。”
谢晋霄愣愣地看着乔宁,“什么?”
“我说,我不去了。”
“可是你中元节就没随我去。”
乔宁冷哼一声,从位置上站起来,怒骂道:“不是你巴不得我不去吗?现在一副无辜模样来怪我,就没见过比你更厚颜无耻的人!”
何姑姑赶忙劝道:“殿下自然是希望太子妃一起祭祀,共同度过下元节。”
乔宁盯着那身藕色素雅的衣裙,冷声说道:“还是成全殿下吧。”
谢晋霄道:“若是你不随着孤去,又会传东宫不合。”
“本来就不合啊!人尽皆知的事,有什么好做戏?”乔宁不解地看着谢晋霄,越发不理解他的行为。
“好啊!”谢晋霄冷眼死死地瞪着乔宁,见她真不打算随着自己去皇宫过下元节,“我看你是想下元节去夜市玩吧?”
突然被他说中,乔宁眼珠一转,淡淡地说道:“我做什么,与你何干?”
这话又把谢晋霄说笑了,“当然有关系,你是太子妃,怎么不归孤管?”
“对,我就是不想跟你进宫,我就是想去夜市玩。”乔宁双手叉腰,大大方方地承认。
“皇宫祭祀家宴结束后,便可以去夜市游玩。”谢晋霄道。
“你跟江怡乐也打算去夜市玩啊?”乔宁突然紧张地看着谢晋霄,万一与镜花互换身份时,碰巧遇见了谢晋霄等人,那岂不是撞在枪口?
谢晋霄无奈地叹息,“你若跟着孤去皇宫,到时候也热闹。”
“你们去夜市做什么?反正也不能喝酒吃肉……”乔宁想劝劝谢晋霄,与江怡乐在皇宫宴会结束后,就赶紧回东宫吧。
谢晋霄感到两人仿佛是不同世界,他已经在尽力提醒她,让她随着自己去皇宫,可她偏偏只到着他与江怡乐出宫游玩一事。
齐福见殿下浑身煞气,眼底阴霾,他又无奈地看着乔宁,“太子妃就随着殿下去皇宫吧,不然陛下询问,殿下肯定会被斥责。”
乔宁不说话,倘若自己跟着谢晋霄进宫,今夜的计划岂不泡汤?她这十几日勤勤恳恳地学着镜花的姿态神态,目的就是为了能在谢瑾钰面前蒙混过关,镜花这段时间也尽力地学着她所有的神态语气,已经模仿得令人拍手叫好。
“好啊,不过我不穿这身衣裳。我知道这身衣裳是你给江怡乐准备的。”乔宁突然笑了笑,他肯定没想到自己真同意进宫,走之前恶心他一次也好。
谢晋霄道:“随你。”他神色淡然,倒也没烦乔宁。
“我今日去定制一身衣裳,你这身就给江怡乐吧。”乔宁高傲一笑,对那件藕色衣裙不屑一顾。
谢晋霄的脾气突然变好,也没指责乔宁不恭的态度,只冷声说道:“别在宴会上丢脸就行。”
今日天气阴冷,外面的金色银杏树叶落了一地,乔宁看着他拂袖离去,他头戴玉冠,面容俊逸,笑起来时温柔灿烂,只是过去这么久,乔宁只在江怡乐面前看见他的笑,孟阳离得越来越远,开始变得模糊。
“喂!”乔宁突然叫住他,瞧见他一身玄色衣裳,金丝绣成一朵朵祥云,袖口金丝绣成精致图案,他阴沉的眉眼让她觉得陌生,“你记忆有没有恢复一点?”她的声音变得柔和,带着一点期望。
“就算恢复,又能怎样?”谢晋霄冷声说道,他满眼的桀骜不屑,“你以为孤就会对你好吗?”
乔宁没像往日那般嚣张怼他,静静地看着他走向那颗金色银杏树,玄衣与金叶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乔宁觉得刺眼又难受。
“太子其实也在意您……”何姑姑瞧见乔宁落寞的神色,安慰道。
乔宁笑道:“我不在意这些,只希望姑姑以后能开开心心。”她又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刺绣帕子,“就去京城最好的铺子订做一身衣裳,下元节前一天,我去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