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晖宫内,崔嫣然正为慕容洵浴前宽衣。
她今夜饮了不少酒,双颊泛起绯红,若桃花灼灼,惹人怜惜。
“嫣然,你下次若想朕了,随时派人来找朕就行,可不能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妾谢过陛下。”崔嫣然微微低头,似是感动不已。
慕容洵嘴角勾起,跨入浴池之中,舒适地闭上眼享受着身边人的服侍。
见他终于闭眼,崔嫣然眼里流露出嘲弄之意。这样一个自大又自私的男人,自己前世到底是被很是迷了眼才会陷在对他的感情中不能自拔?
如今回望,只觉荒唐。
这些日子,她温言细语地哄着慕容洵,做出一副情深难抑的小女儿情态,终于得知自己的小侄子敏行现在被软禁在鹿苑。
鹿苑,是给宫中的妃子们豢养宠物的地方。敏行才四岁,是个机灵可爱的小孩子,是活生生的人!慕容洵怎么忍心将他像畜生一样对待?
崔嫣然握紧了拳,指甲抠进肉中,掌心传来的痛意让她逐渐恢复冷静。
不能着急,她默默对自己说,为了敏行,她必须隐忍。
“陛下!陛下!奴有要事禀告!”浴池外,孙全盛的声音充满了慌乱。
崔嫣然有些惊讶,这个孙内侍是最会顺着慕容洵心意行事的人,一般来说,不是极其重要的事,他断不会冒着惹慕容洵发怒的可能来禀告。
慕容洵不耐睁眼,压低的声音里含着怒意:“进来。”
看孙全盛一脸慌乱的模样,慕容洵皱眉,“到底什么事?”
孙全盛看了眼浴池旁的崔嫣然,有些犹豫。崔嫣然了然,故意有些不开心地开口,“陛下有要事要商议,那妾就先退下了。”
慕容洵一把拉住她的书,“不必,嫣然你不是别人。”
“奴遵命。”孙全盛吸了口气,“启禀陛下,宁王府的马车现在停在会通门外,前来报信的卫兵说——”
“说什么?”慕容洵看不惯他这吞吞吐吐的样子。
“说宁王殿下亲自候在宫门外,要接醉酒宿在皇后宫中的宁王妃回府。”
“宁王在宫门外?”慕容洵的手在浴池中拍出水花,“慕容玖不可能醒过来!”
孙全盛有些畏惧地缩起头,“那卫兵说,他亲眼见到了宁王坐在马车中。”
“他不应该醒。”慕容洵的脸色瞬间变得比墨水还要黑,“穿衣。”
崔嫣然在一旁沉默着思索。慕容玖确实不应该醒,按照前世的记忆,他明明应该在两年后悄无声息地病故。
可她是重生者,所以才知道本来“应该”发生的事,慕容洵又是因为什么如此笃定?
孙全盛不敢犹豫,手脚麻利地伺候慕容洵穿好衣物,期间头也不敢抬,生怕触了慕容洵的霉头。
慕容洵闭着眼一言不发。自重生之后,他越发厌恶这种事情突然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心中反复回溯着此前发生的种种,皆与前世相比没什么大变化,慕容玖究竟为什么会突然醒过来?
“孙全盛,你方才说,慕容玖是来接宁王妃的?”
“据守门的卫兵所言,宁王殿下是这样说的。”
宁王妃明明是他有意安排进宁王府监视慕容玖的人,慕容洵记得清楚,不久前姜广文上禀的情报里才说过宁王依旧是那副老样子。
他冷笑一声,“很好。”
敢欺骗我?姜广文,你可真养了个好女儿!
“宁王妃在皇后那儿又是怎么回事?”
孙全盛的声音低了下去,“这……此事奴才也并不知情……”
“让那报信的卫兵回去盯着宁王,有什么动静立刻来报。”慕容洵眯起眼,“摆驾凤梧宫。”
“妾恭送陛下。”崔嫣然看着慕容洵快步离开春晖宫门,扶着门框的手紧了紧。
宁王醒了,那她前世没能代人转交的东西,是不是也该寻机会交到他手中?
***
跳完了一整套广播体操,姜桃觉得自己今日的运动量完美达标,身体的疲倦带动着脑袋,她舒舒服服地陷入了沉睡。
梦里的她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单身公寓,瘫在客厅的布沙发上,膝盖上搭着薄毯,茶几上摆着肥宅快乐水和青柠味薯片,屋内的空调因为型号太老久的缘故,制冷时噪音有点大,“呜呜”地吹着冷风。
这是姜桃每周最开心的周末咸鱼时光,她熟练地按着遥控器选了部无脑小甜剧当背景音乐,拿着手机刷微博。
“……皇后娘娘,我对天发誓,绝对不会将今晚的事泄露半个字!”
姜桃皱眉,这个演员声音怎么和自己的这么像?
她抬头瞄了眼电视屏幕,然后瞪大了双眼,剧里面被五花大绑的那个人不就是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