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瑞从户部回到阿哥府,听到的事情跟惠珠说了。
惠珠心中便有了算计,尽管她觉得大哥填补不明智,但是终究理是理,情是情。她每次还都会竭尽全力去帮助大哥,这一次也不例外。她盘算着能有多少的银子,跟福瑞请示了找掌柜的问话。
这日三位大掌柜的悉数到齐。
朗春园的大厅里,惠珠穿着鹦鹉绿色大氅滚着狐狸皮的毛领,头发用金扁方盘了,簪了两朵绒花,外加一只金钗。端庄大气,气势压人。
三位掌柜整齐的跪下,吴三祥看着上位的惠珠心中感叹,做了侧福晋之后有气势多了,以前见着惠珠的时候可是没有这么样的压迫感,现在上面端坐的女人,都不敢抬头看了。
其他两位也是同感,惠珠让几个起来后,三位掌柜规矩的坐在一边的官帽椅上。
惠珠看着三人有些拘谨便笑道:“三位掌柜和平日里一般就好。今天还是冷的,大家都喝上几口热茶暖暖身子。”
惠珠如是说,掌柜不能真的就随便,都客客气气的点头,端起茶碗呷了两小口。
吴三祥先开口:“在来之前,我们三人盘算了下,库存银两万八千两,然后我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句话惠珠顶烦气,讲就讲,不讲就不讲,什么当不当的。所以脸上带着不悦:“吴三祥你是离得我几日,就上房揭瓦。什么当不当,快说!”
吴三祥嘿嘿笑了两声,接着道:“说来咱们与各大酒楼接触也有七八年了,掌柜的对咱们都很信任,主子您着急银子的话,可以先收了账,然后再送东西。”
惠珠眉头微蹙:“万一不能准时填补,万一猪瘟肆虐,该如何?”
吴三祥点头:“有的,主子您忘了,去年的这个时候您特意吩咐的要多养些,多养些,这不是就派上用场了。再有咱们的饲养方法都避过了几次猪瘟了。”
惠珠思索了一会儿犹豫道:“其实也没那么急用。”然后看向吴三祥:“这些猪什么时候出栏?”
吴三祥面漏难色:“恐怕一百头都不到,各大酒楼每天的量都是固定的,送去也吃不完。”顿了下道:“并不能一次支出。所以我才提议跟这些合作好的掌柜提前收账。”
刘二和赵四听着暗自对了下眼,觉得有些蹊跷,三人平时聚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说些打算想法,吴三祥今天提出来的这个主意以前一点都没透过。
惠珠有些犹豫,总是怕提前透支的风险,便问了一句:“一年的帐预支出来的银两是多少?”
吴三祥早有准备,一拱手:“有三万八千两。”
惠珠眼睛微眯差不多是这个数,和每年不差多少,最后也说是考虑考虑再说,便打发了三人。
王府的墙都是透着缝的,哪个院子有点什么这风都能吹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那拉氏在福晋处唠叨:“惠珠找了几个掌柜的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大事。”
福晋板着脸:“什么大事也不合规矩,咱们都是有私产打理的,哪个不是书信往来,有需要的便招一个来问问话。这一下子来了三个男人,还进入到后院,成何体统。”
那拉氏附和着:“确实不合规矩,应该和福晋您说一声,但惠珠妹妹难免一时间糊涂,福晋改日敲打就好。”
福晋听着这话心中舒坦多了,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还是你懂事让我省心。哎,连着爷都是不让我省心,你说去年和太子一起好好的差事就丢了,过年想着多送点年礼找补下,我背着爷呢,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还跟我老一顿发落。”
那拉氏听着笑笑,心中不住翻白眼,人要蠢死真的没办法来挽救,到现在福晋还在做梦爷会去依附太子。
福晋又唠叨了两句,自说自话没什么意思便停了。
于是第二日惠珠正在为着钱的事心烦的时候,福晋的大丫头捧着一沓子书姗姗而来,最上面一本是女戒。
那丫头捧着托盘笑容满面:“福晋说了,这些日子侧福晋产子辛苦,修养的时候难免无趣,便送些书来给您读一读,解解闷。”
惠珠瞥了那最上面的女戒,笑了笑:“多谢福晋体恤,我定当认真研读,得空了抄一本给福晋送过去。”
那丫头听了更加趾高气扬:“侧福晋这样是最好的,回去我就跟福晋说。”
惠珠眼神都没在给这丫头,把人打发了。奶娘抱着小贝子过来,惠珠接过来抱着哼道:“我真该把女戒里头第一条抄上百十八遍的给她瞧瞧,这第一出就是无后。”
钟灵听了赶紧道:“您说话可是吞着点,什么都往外秃噜。”
惠珠笑笑:“我忍着也是那样,我不忍着她也不能把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