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一剑荡开直刺他面门而来的王霸枪,猛然扭头望向那道五里开外仍旧壮丽无比的剑气,不禁长大了嘴喃喃道:“三清祖师爷啊,这一剑不得把天捅出个窟窿来?那女魔头何时恢复到这般修为了?”
陆沉之可不管这许多,全然心无旁骛,枪势才收回便又递出一枪,角度极为刁钻,迅猛枪尖径直朝着小道士下盘刺去。一旁的老道士倒是眼疾手快,身形一闪,大袖翻卷,捞起枪头卸去了力道,而后反手推出一掌。
“姑娘年纪轻轻,杀气怎的这般重。”火山文学
这一点东定军的将士们可谓深有感悟,手中有枪与无枪的陆姑娘根本就是两个人。只要陆沉之端起王霸枪,整个东定军无人不心颤。那股子视死如归的气势,饶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见了都胆寒。
陆沉之压根就不打算搭理这四个大小道士,脚下一拧,顺势甩出半截枪身,手握枪尾脱至身后,而后一个出乎意料的倒转,枪尖由身后激射而出,掠过肩头,冷不丁一个回马□□向老道士。
小道士被逼无奈,再度出剑,枪尖与剑尖撞在一处,陆沉之双掌上下压住枪身,交错发力,王霸枪飞速旋转,顿时火花四溅。此乃冲枪二式,冲霄!
陆沉之一手抵在枪尾,低喝一声,踏出一步之后,脚下步伐越来越快。小道士脚下踩出一道深痕,连退数丈仍是止不住势头。
三名老道士眼神交错,尚未来得及出手,便听一旁的玉龙瑶冷笑道:“两个晚生后辈交手哪有自家长辈助阵的道理,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你们首阳山以大欺小。”
出身正道名门的老道士干咳了两声,各自背过身去,望向别处。
玉龙瑶暗自在心中骂道,狗道士,在老娘面前装什么清高!
二人一进一退眨眼间便奔出一里地外,小道士看似节节败退,浑身气机却丝毫不见颓势,他兀然一笑,道:“不打了。”
话音刚落,小道士抬脚猛地一跺,当即高高跃起,从陆沉之头顶掠过,飘然落下。
陆沉之措手不及,险些收收不住奔势,她转身望向小道士,眉头微蹙。
小道士将天师府那把镇山之宝的符剑吊儿郎当扛在肩上,指着鹿台湖畔那头,道:“咱们在这里拼个你死我活没意思,还是等那边分出个胜负再说,若李长安胜了,咱们也没再打下去的必要。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陆沉之朝他所指的方向望了一眼,提起枪转身便往回走,在与小道士擦身而过时,她忽然停下脚步,沉声道:“她若输了,你也别想再往前近一步。她若身死,你们天师府的道士一个也别想活。”
小道士愣了一瞬,眼睁睁看着女子提枪继续前行,那修长双腿风姿摇摆,与雪亮长/枪相互辉映。
这小娘子……与贫道甚是有缘!
李长安若知晓小道士此刻心中所想,怕是顾不得红袍宦官,提着剑就要先来寻他的晦气。
只是当下局面,不容乐观。
红袍宦官无愧于屠手之名,竟能与不公在手的李长安战个不相上下,而后不孤加入战局亦未能从红袍宦官手里讨到半点便宜。但高手之争,并非以人多取胜,有时候多一人反倒成了可突破的弱点。
红袍宦官出其不意,在二人左右夹攻之势中,忽然将矛头指向气息不稳的不孤,饶是李长安的剑再快,也只来得及救下一人。万幸红袍宦官势头急转之下,亦只伸出一指,黑雾萦绕的指尖分明撞在剑身上,撞出的气机却打在不孤胸口,当即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
李长安这头亦不好受,握剑的手虎口处鲜血淋漓。
红袍宦官不打算给二人喘息的功夫,指尖黑雾汹涌溢出,两指捏住不公剑尖,黑雾顿如游蛇缠绕游走。
“李长安,我说过,要亲手杀你。”
红袍宦官侧身欺来,另一手朝着李长安的眉心,一指点出。
李长安纹丝不动,神情丝毫不惧,反倒横眉怒目。须知,自打练剑以来,没人可以徒手钳住她的剑,今日之事简直奇耻大辱!
红袍宦官只感觉指尖传来疯狂颤动,剑气之盛,闻所未闻!
收手已然晚矣,指尖触及眉心的一瞬,两根手指已离剑身而去,带着丝丝缕缕的血雾高高抛向空中。紫金之气光芒万丈,隐约有龙吟之声,黑雾奋力挣扎,最终敌不过灰飞烟灭的下场,红袍宦官整个人宛如被一记重拳砸入地面,大地龟裂破碎,尘土飞杨。
李长安抹了一把嘴角溢出的鲜血,狞笑出声。
“我师父曾教我,若有人不服便打到他服为止,老阉人,这乾坤一剑,你他娘的服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