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麟点了点头,又告别了一次,迟疑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可他这次才转身,就见有人气喘汹汹地跑了过来,恰好挡住了他离开的路。
郁桃也注意到了跑过来的人,赶忙过去扶住了她,“秀嫂子,怎么喘得这么厉害。”
“哎哟,哎哟哎哟...”秀娘弯着腰半天没能起来,一只手摁住了自己的腰侧,哎哟了半天才说完全了一句话,“哎哟,跑的太快了岔气了...”
“怎么这么着急啊?”郁桃走到她身旁,挡住了赵公子的目光,稍稍拉低她的衣袖,在间使穴上揉了一会儿。
秀娘感觉自己手臂上有些涨涨的,被郁娘子揉捏了一会儿,岔气的地方竟是慢慢好了,她一点一点地直起了腰,感觉神奇得很,“哎呀,郁娘子你会的真多。”
“哦!”她突然想到了自己来的目的,充满歉意地说道,“郁娘子,今日我不能来面馆帮忙了,大妮、二娃不知怎地都着凉了,今儿早上都有些不舒服,我过来跟你说一声,一会儿去药堂抓药去。”
“好好”,郁桃赶忙答应下来,“小孩儿生病可不是小事儿,秀娘你赶紧回去吧,我这边不打紧。”
秀娘千恩万谢地离开了,郁桃叹了口气,伸了个懒腰往后院走,“那今日就少备一些面吧。”
二丫去学堂了,秀娘子又没办法帮忙的话,她一个人又煮面又跑堂,的确是有些忙不过来。
“郁娘子,不若我来帮忙吧。”
温润低沉的声音自她身边响起,将郁桃吓了一跳,她侧身才看到赵公子竟是还在门前立着,一直都没走。
“我中午也没事,你若是忙不过来,我帮着端面收钱还是可以的。”兆麟的话若是让松竹听到怕是要昏过去,他家爷明明有安国治社之材,怎么到了小面馆做个端面收钱的伙计就成了“还可以”。
“这,这不太好吧”,郁桃下意识就拒绝了,怎么看,赵公子都不像是个伙计。
兆麟却跟在她身后进了小院儿,从院子里挂着的绳子上取下了面馆伙计所戴的围裙和兜帽,直接将自己装扮了起来,还戴了一双袖套。
他今日本是穿了一件银灰暗竹纹长衫,通身富贵又俊逸,可被郁桃家各色花布拼出来的围裙和袖套一遮,竟是什么气质都被遮住了。
灰绿的兜帽遮住了他头上的玉冠,美玉蒙尘,原本俊朗的郎君就变成了少有几分姿色的下里巴人。
郁桃被这前后的反差惊得不行,围着他转了两圈,“不行不行,这样真的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兆麟瞧着她的模样直发笑,“放心,这点活儿累不住我的!”
郁家面馆的老食客们发现今日跑堂的是个身量挺拔的小哥,感觉都有些奇怪,好似一直以来温馨的面馆变成了军营的食堂,可你若说这小哥哪里不好也说不出,毕竟他唱菜极快,上菜也干净利落,还挂着和煦的微笑,就是会在老客和郁娘子攀谈的时候时不时地插进来,跟你聊一些天气异闻什么的。
郁桃对食客都说这是自己的一个远房亲戚,因着秀娘有时才来帮一天忙的,反正赵公子现在这个样子,怕是熟悉的人都认不出了,她也不怕穿帮。
食客们也没看出什么蹊跷,还有人笑呵呵地夸他们俩,说是郁家的血脉都不错,两个人竟还有些带像,一看就是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