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

云南的天气变化多端下，上一秒在下雨，下一秒月明星稀，空气清新，视线清明，甚至都能看清远处叶子上的血迹。

有只大鸟当空掠过，刮翻叶子，疾奔西去。

灌木丛中，一双带血的手扒开叶子，警惕地往外看，“周爷，他们往月牙潭去了，这个时候，要是咱们跑，说不定……”

周立业面色犹豫，这种关头，他确实怕了，刚刚被追上，要不是手下掩护，这会儿他都已经被那只罗刹鸟撕成碎片了。

他嘴角紧绷，这时，右边一个手下的手机震动了下。一伙人齐齐看去。

那人掏出手机，“是天狗集团的老爷子，说要和咱们联手，发了好几条消息，看上去，他人应该就在附近。”

周立业双眼微眯，真是时来运转，“发消息过去，让他过来跟我商议。”

那人点头，立马打了几个字过去。

***

月牙潭，叶行双脚落地，往湖面上看，没有人，人追丢了。不过没关系，等的人最终会来。他找了块石头坐下，把手机收进兜里。

不紧不慢地继续刚才路上的话，“你的建议，我收下了。但最好别骗我，咱们这也算相互有把柄了。”

罗刹女，“把柄？”

风吹铃铛响，她捏着铃铛，冷冰冰地道，“你叫的人来了。”

不远处，有一群人正急匆匆往此处逃窜，为首的是周立业，这人看到她，在空中顿了片刻，进而转身就跑。

罗刹女瞥叶行，“我去追人，你千万小心。”

叶行拍拍屁股起来，“去吧。”

这个周立业，凭着一身寄身于他人的本事，日日依附在各个身体上，魂魄也因此一再受损，导致越来越弱，但屡教不改，还换着花样在他面前蹦跶。

真笑人。

不出几秒，有几个身穿防护服的人在往这边赶，这几人装备齐全，鬼鬼祟祟，十分小心。

等他们走到跟前，看到叶行只有一个人，稍稍放下了心。

最前面，天狗集团的太子，——楞头小伙。他看上下扫视着叶行，眼神极其不屑，“你短信上说的，让我诈周立业，我过去找他，反让他跑了。”

他说话乍一听没问题，实际语气很冲，就好像抓不到人，不是他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派他去的人一样。

叶行摸出手机，用几秒的时间打开二维码页面，“先付款。”

“叶行，”小伙吊着嗓子，“你不要得寸进尺……”

叶行，“时间有限，你是背着你爹出来的，不想被抓个正着，就赶紧付钱。”

不爽归不爽，小伙还是付了款。

接下来，是下水，由叶行带人下去。

水很凉，月牙潭下别有洞天，一路往下面游，里面别有洞天，湖底最下面泡着好几具尸体，这些尸体身上零星地挂着点肉。根据衣服碎片判断，这些全都是新死的人。

天狗集团的游到下面，脚一落地，密密麻麻全是碎骨，根本没有落脚之处。

水深，到下面时，叶行开了手电。

“咯吱…咯吱……”

有东西在响，这声音，有些像动物啃骨头。叶行慢下步子，打着手电照照过去，手电只能照见几米的范围，更远什么都看不见。

人类对未知之物向来恐惧，小伙声音一紧，两腿发软：“什…什么东西？”

叶行面无表情，继续往前面走。这里是他头一回来，里面有什么，罗刹鸟并未详细地告诉他。

“叶…叶行，”小伙揪住他的背包，“你可不能走太快，这地方邪门得很，我们氧气管时间有限，你要全——”

“嘎吱嘎吱嘎吱……”

声音越来越近，小伙一下把手电转到到声音响的地方，正照见一个黑漆漆的，人不人鸟不鸟的东西拿着只手，正在咬手指。

它的嘴巴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血色，脸跟枯树皮似的。光一照过去，她猛地抬起两个血窟窿一样的眼，忽然扑了上来。

“我靠？”

小伙差点被摁住，踉踉跄跄往自己人里跑，企图拉几个替死鬼。

叶行回身，手电照过去，这玩意只有一只爪子，用破麻布裹着，确定是只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