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身后的门“嘭”地一下,关了上去。意识到不对劲,张清猛一回头,眼前一黑,被人罩了起来。
黑狗熟练地把人捆好,丢给沙瓢,沙瓢拦腰把人扛起来,一只手捂着鼻子:“土狼家的茅坑真臭。”
土狼的茅坑比较简单,乡下人,两片木板搭在陶缸上,拉屎溅屁股,拉满要挑粪,尤其天还正热着,有缸里的蛆咕哝,臭味散发的更全面。
黑狗:“肉食动物嘛。”
***
麻袋被划开,张清的头露出来,睁眼一看,面前站了一堆人,他脊背发凉,想挣脱束缚,可捆他的绳子并非寻常之物,解不开。
“事已至此,他冷着脸,“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看他顶着这张脸,还说一些不贴脸的言论,黑狗一把撕下他的伪装,伪装下,这是位少年,面容清秀,但有雀斑。
黑狗:“张清人呢?”
小雀斑把脸转向一边:“无可奉告。”
“呦呵,敬酒不吃吃罚酒。”黑狗捋捋袖子,“老胡,把你独门秘制的毒药拿出来,给这小子开开眼。”
老李一脸懵,毒药,什么毒?
小雀斑很硬气,不肯说。他不说,黑狗不能由着他,便从老李身上摸出来大把的药,打算把人唬住。
他一扭头,小雀斑头朝下,被吊了起来。雾里,“哪儿用那么麻烦,我杀了他,读取他的记忆。”
小雀斑一听,两眼一黑,藤蔓越勒越紧,这位可是太岁,言出必行,不是闹着玩的,他怕了:“我说,我说,饶命。”
“张清在家睡大觉。”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愣了愣,他连忙解释,“我把他打晕了,没动他。”
“行,”黑狗又问,“王总让你找孔莹,做什么?”
小雀斑:“不知道,我不知道,狗帮主子办事,哪儿有反过来问主子为什么的?就算杀了我,读取我的记忆,也没有用。求求你们,我也是拿钱办事,放我一马。”
看他这功夫,确实是个小喽啰,王总不大可能跟他说什么。黑狗瞥向雾里。雾里会意,把人放下。
“回去跟你主子说,密室,我们已经带他进了,他也该把人放了。”
还有人在他手上,不能撕破脸皮。
——
张家界这一趟,还算有点收获。但谜团却越滚越大,真相近在眼前,却又有随时都会被推翻的可能,这种情况下,什么都容易相信,又什么都不能信。
当晚,村长得知他们第二天要赶去云南的飞机,连夜设宴。
肉吃了,酒也吃了,村长酒酣耳热,大着舌头说:“你们这一代人啊,就是新生的希望。好长时间没这么热闹了,一眨眼,我也老了。”
叶行以茶代酒,跟他碰了个杯:“村长,当年,我娘和我爹,感情很好吗?”
“瞧你这话说的,”村长,“感情不好能有你吗?”
他仰头,一碗酒下肚,火辣辣的,这酒劲儿大,他晕乎乎的:“不过最开始时,你爹跟你娘关系不合,他们之间的不合,你让我说个三天三夜,我都讲不完,有时都能打起来。之前我们都以为他们是八字不合,命里犯冲,谁知道那是打情骂俏。”
叶行问:“那关于万年历,他们也有意见不和的时候吗?”
不,现在证实了老大假设万年历和女娲石是区分开的事,该改口叫女娲石了。
提起这事,本来情绪高涨的村长安静下来,手摸着下巴,竟在认真思考。
想了片刻,村长狐疑地说:“有,他们当年,都有万年历的大致方位图了,一开始,孔二当家有将女娲石取出来的想法。当时叶溪云极力反对,但那是孔二当家啊,决定了的事一定就一意孤行,怎么可能听。”
“后来她去找过一次万年历,回来之后,不知怎的,突然就改变了主意。我觉得奇怪,本来她一切的行动都是围绕女娲石进行的,说放弃就放弃,不像她的性格。”
“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他们俩不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吗?”
一大段听下来,叶行又听出来了些许端倪,他娘去找女娲石,不就说明,女娲石是可以拿来用的吗?但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她放弃了这一想法?
叶行又问:“我娘去哪里找的女娲石?”
等了几秒,旁边没人应声。叶行偏头一看,村长枕着酒坛,脸歪在一边,嘴巴微长,人已经睡下了。
他扶住村长,其他人还在玩,李白跟雾里都不在。李白可以理解,他生物钟固定,到点就会休息,但雾里?
叶行起身出去,往院子里找去。她人坐在院子一角的桌子上,旁边放着坛酒,看来是在喝酒。他扶额,跟黑狗他们混的久了,都学会喝酒了。
他走过去:“怎么出来了?”
雾里:“你们人的宴会,我不参与。”
当然,最主要是因为,吃饱了。她抬头望着月亮,清辉洒在林梢上,风轻轻吹,撇开房间里的喧闹声,一些都很寂静,又波涛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