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玉未经人事,这一幕将她看呆了,霍青身为男子,当即反应过来这屋中发生了什么,忙抬手将昭玉漂亮的杏眸捂住,虚搂着她转过身,并把木门再度掩起。
霍青见怀中女子一动不动,轻柔唤道:“昭玉,昭玉……”
这两人将身后廊下的昭昭、楚行乐和玉芝看傻了,怎么看了间香室出来就搂在一起了?
宋昭昭像头小蛮牛撒腿冲了过来,上前硬拨开两人,怒目而视道:“喂,别仗着你是楚大聪明的哥哥就可以对我姐姐动手动脚的!”
“好,好……”霍青双手投降,被昭昭逼地退离昭玉三步之远。
昭玉被两人说话的声音唤回了神思,她望向玉芝,凝重道:“玉芝,去请母亲,切记只能是母亲与宋家下人。”
玉芝不知怎了,但一定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她福身应是,如离弦之箭般夺步而出,掩在门后的桃儿趁着那头四个人没发觉,眼疾手快地推开香室大门拉住了玉芝。
玉芝一惊,定睛一看竟是桃儿,她疑惑道:“桃儿?你怎么在这?”
桃儿着急,附耳对玉芝说道:“玉芝,昨日姑娘命我看好二姑娘,方才你们来这之前,我看见有个僧人进了香室……二姑娘竟在佛门重地与僧人苟且!”
桃儿的话惊掉了玉芝的下巴,她到底也年岁尚幼,没经历过这些,玉芝深呼吸一口气,定下心吩咐道:“桃儿,你且去寒山小楼,将姑娘寻到这儿来,大姑娘叫我去叫苏夫人,这事不能耽搁。”
两人互看一眼,桃儿点头,兵分两路。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细吟声才归于平静,雨也停了。昭玉与霍青站在廊下,两个孩子被她们拘在身边一步也不许动。
楚行乐与宋昭昭互瞥一眼,彼此心中有了计较,香室中定是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
先到一步的是苏青萝,玉芝在前领路,身后苏夫人面色凝重,步履匆匆,周身散着怒意,后头跟着大把的丫鬟婆子。
苏青萝看了一眼与霍青并排而立的昭玉,心下稍安,原先苏青萝最是喜欢孩子的,现下昭昭与楚行乐巴眨着眼睛看她,想到香室内的场景,苏青萝笑不出来。
“把门踹开。”苏夫人沉声,昭昭望了一眼严肃的母亲,道:“娘亲,门是掩着的,里头是什么?昭昭好奇。”
苏青萝被自个儿女儿一句话弄得尴尬不已,场上知情的几人也尴尬不已,昭玉抬手拉过昭昭,将她眼睛捂住,霍青也有样学样地拉过楚行乐,摁住了毛头小子的眼睛。
不听两人反抗,霍青低头,昭玉抬头,两人互望,目中情意油然,如方才那场梅雨,缠绵浩大。
-
谢姝来得最晚。
自桃儿同谢姝说了冬花与昭蓉的事,一路上便沉静似冰,谢姝很快就将事件串联成珠,从她的角度看来,此事便是昭蓉偷鸡不成蚀把米,咎由自取。
她的手段拙劣,即便真的与吏部侍郎次子发生了什么,以她这样强买强卖,霍家也只会抬她做妾,届时丢脸的不止她还有宋府乃至上京城的武安侯府!
谢姝掩去面上凝重之色,见香室外偌大的排场,心底便有了数。
昭玉见到了谢姝,忙抬手招呼她过来,谢姝快步上前拉住昭玉的手,故作不知:“姐姐,这是怎么了?玉芝让桃儿寻我过来。”
昭玉羞于将此事启齿,她低头看了一眼昭昭和楚行乐,摇了摇头:“马车上再同你细说,妹妹,这位是霍家二公子。”
霍青望向面前这莲青色云纹衫女子,恭敬道:“在下霍青,这位是幽州节度使楚时的爱子,楚行乐。”
昭昭的朋友居然是幽州节度使的爱子?
昭玉震惊地望向楚行乐,只见那小子面上得意望着昭昭,昭昭却懵懂道:“幽州是什么?节度使又是何物?”
昭昭问罢,却无人同她解释,谢姝摸了摸她的脑袋,忍下笑意福身作礼,介绍道:“小女子京城武安侯谢家,行六,单字姝,与昭玉姐姐、昭昭妹妹是表姊妹。”
谢六?那个大字不识的姑娘?
霍青身在京中,自然听闻过面前这位的大名,可她方才的话也进退有度,昭玉同她说话也热情亲厚,不似传言那般啊……
今日真是给他长了不少教训,不过笼统归纳都是莫要轻信他人。
想罢,身后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想必是宋府那位二姑娘宋昭蓉醒了。随后丫鬟婆子押着今日霍青路上见过的那个丫鬟往这走来,苍苔紧随队伍后。
见到苍苔,霍青知再待在此处怕是不妥,楚行乐虽生性好动,但也知晓礼数,三人话别宋家人离开了。
谢姝看着昭玉目送那竹青锦衣男子离开,揶揄道:“姐姐觉着今日求的签,灵验否?”昭玉本还未听出她话中戏弄之意,直道管用,后知后觉才要来拧她的脸。
“好了好了,妹妹错了,不该打趣姐姐。玉芝桃儿,你们带上昭昭去那头亭下歇会儿。昭昭站久了,听姐姐的,去坐会儿吧。”
昭昭到底也有些知事了,知道两位姐姐是要处理香室内的事,为了不给她们添乱,昭昭欢快应下了谢姝,拉着两个婢女去亭下玩戏耍。
谢姝看向昭玉,昭玉抿唇,两人默契地望向了婆子们押回来的冬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