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中原人,你干什么?”
萧琮逆光站在墙头上,听见声音回眸,视线往下看着摊主。
摊主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中原人肤色病态般的苍白,还长着一张魅惑众生的脸。
他一双眼睛眼尾带着一点天生的绯红,眼神深不可测,像燃烧的桃花花瓣。
只是一瞬间,萧琮又弯起桃花眼,动身翻下墙头,温柔笑着问:“有事吗?”
仿佛刚才那如地狱恶鬼的神情只是一个幻觉。
摊主奇怪地歪了歪头,冲他摆摆手,僵硬说道:“南疆的姜花,是圣物,不能乱踩。”
然后站回自己的摊子下,他总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莫名的带着危险的气息。
萧琮对着他微笑颔首:“知道了,抱歉。”
他抬步继续往前走,路过两边都是小摊的巷口时,停下了脚步,微微侧身看着长巷。
巷口幽暗深-长,两边低矮的墙头种满了姜花,白色的花卉像舞动的翅膀,在青灰色砖块上摇晃,远远看着真像一群簇拥在一起的蝴蝶。
姜花气味很清幽,萧琮若有所思地站了一会,又闪身跃起,没有丝毫怜惜地将这些白色花卉踩在脚下。
他走的很缓慢,花瓣里储存的水珠洒在长袍下摆,拖动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在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他突然停下偏头,宽大的衣袍被身后的花枝缠着微扬起。
深巷尽头光线昏暗,一墙之隔是一个荒废的庭院,因为无人打理,整个院子都开满了姜花,还有无数杂草肆意生长在周围。
在百花蔓延的庭院里,一个深绿色的月牙翡翠挂在一朵花的枝桠上,将那白色的花卉压得低了几分,像是给花戴了一个沉重的项链。
萧琮直直看向眼前散发着幽暗绿光的翡翠,在大朝国大家都认识它。
月牙形状,菩提木珠子做成的流苏,这是女杀手宋玹安长剑上的挂坠。
他目光柔和,纵身跳下,踩着满地杂草走到了那一片花丛中,笑着弯腰俯身凑近了那朵白色的小花。
然后伸出指尖弹了弹流苏珠子,熟悉的撞击声响起,与他腕间的银铃莫名达成了一样的频率。
“找到你了。”
*
宋玹安恢复意识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淦!大意了!
她动了动身体,发现手被两个奇怪图腾的锁链锁住,身上缠着数根红线。
红线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挂着一个铜铃,她只稍稍一动,铜铃便随着红线的荡漾发出细碎声音。
“如果你不想中蛊的话就别动。”
温梓染裹着狐裘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白玉般的脚踝一边一个挂着几个小巧的脚链,上面的挂饰随着她晃悠的双腿摆动。
宋玹安面露无奈:“你们南疆人都这么拷问犯人的?”
“不是,只是对你而已。”
温予柔从旁边的阴暗处走出,脸上戴着一个樱色面纱,只能看见一双娇媚的眼睛在外。
她拿着一盆姜花放到了一边的桌上,又转头看着宋玹安
“我相信中原人抓到你也会是这待遇的。”
“……”
行。全当她在夸她。
宋玹安呵笑,用下巴当手指扬了扬:“你脸怎么了?”
温予柔下意识抚上面纱,没吭声。
一旁的温梓染喝了一口茶水替她回答:“是她将你弄晕的代价,要弄倒你很难,她用了禁术。”
嚯!宋玹安恍然大悟,难怪当时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那为什么在我动手的时候不用……”
说到一半,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投到桌上那盆姜花上:“噢,原来是它们。”
她就说为什么在里面不动手,原来是要和姜花的香味一起。
南疆人,狡诈!
温梓染狭长的眼中闪着幽光,“你真是聪明,宋玹安,一个聪明又武力高强的人啊…”
“可惜你是中原人,如果你在南疆……”
她没再说下去。
宋玹安并不好奇,随意将肩膀靠向背后的墙问:“我要是用力挣脱会咋样?”
温梓染瞥她一眼:“会中虫蛊,解蛊方法是割开皮-肉,拿出蛊虫。”
宋玹安反问:“你就不怕我自己解?”
“在那之前你全身每一寸皮肤都会如刀割般疼痛,你若是能忍过再说吧。”
温梓染撑着下巴,红唇慢悠悠勾起一抹笑:“更何况取下蛊虫,是要挖下整块皮-肉的。”
“……”
宋玹安噎了一下,转移话题:“我的剑呢?”
“在这。”
阴暗处的温予柔柔声开口,伸手指了指窗台。
那把蛇纹雕刻的玄铁长剑正安静躺在那,暗暗发出寒光。
宋玹安盯着翠珏隐隐约约露出的蛇纹半响,纳闷了:“你们到底要干嘛?”
把她锁起来,又不杀她,但是又要用这种堵死后路的方式锁着折腾她。
她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