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梓染起身站到她面前,弯下了腰,细碎的刘海挡住了她狭长的狐狸眼。
她红唇像毒-蛇的信子:“当然是拿你炼蛊,中原的战神,把你炼好了会不会比暗卫要好使?”
“你这不废话,我肯定比暗卫好使。”宋玹安觉得自己有被狠狠的羞-辱到,“这个对比就不该成立。”
温梓染听到立刻捂唇笑了起来,她笑得娇媚又妖娆,纤细的肩膀都跟着颤动,双眼都飘了一层生-理性的雾气。
她颤颤笑完,把额前的碎发绕入耳后,凑到宋玹安耳边低声道:“多谢提醒,我一定会好好炼你的。”
说完便对温予柔使了个眼色,又裹着狐裘坐回到了椅子上。
温予柔抬起手,铃声入耳,心口传来熟悉的刺痛,她鄙夷:“又玩这招?”
话音刚落就有血顺着嘴角流出,宋玹安被呛得轻咳一声,又有新的腥甜涌上喉头。
她“呸”地吐掉一口混着血水的唾液,去看温梓染:“这也是炼蛊的一步?”
淡色的唇边像是涂了殷红的口脂。
温梓染歪头:“不是,但我就想看你吐血,吐到虚弱得连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南疆人,狠毒!
唇中又渗出丝丝鲜血,浑身刺痛袭来,像是锋利的刀刃在皮肤转动,她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窗外的风刺骨冰凉。
温梓染走到她面前蹲下与她平视:“撑了这么久,真不愧是你啊。”
“多谢夸奖。”宋玹安唇角到下颚都沾着血,眼神却依旧明亮。
她弯弯眼睛,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温予柔动作停滞了一下:“什么问题?”
宋玹安伸手扯掉了身前的红绳,迅速跃上窗台,把翠珏拿了下来。
就一瞬间的事情,温梓染和温予柔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利刃的寒光灼得双眼刺痛。
温梓染目光穿过宋玹安,身后沉重的铁链被扭到变形,而挣脱了锁链的人站在眼前镇静望着她们,手腕上还有因为力气过大划出的深色淤块。
她心下一沉,看着宋玹安腕间触目惊心的伤痕,半天说不出话。
宋玹安握着翠珏,从容不迫地抹掉唇边的血,月光透进来,将她冷傲的五官分割成晦暗不明的两边。
挣脱了红线,虫蛊迅速种到体内,蛊-毒发作,有如蜘蛛网丝般的青黑色血线浮现出来,从手指蔓延到脸上。
温梓染惶恐不安,声音都在颤抖:“你竟然!你不怕……”
她想过千万种宋玹安可以挣脱掉的可能,却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极端的方式。
虽然极端,但是简单。
“所以我这不才问问你们,有没有想过反转剧情这个问题?”
宋玹安从若自若地瞧着她们,一开始没有挣脱,是想看看她们到底要干嘛,后来没有挣脱,是在适应疼痛。
现在挣脱,虫蛊上身,已经感觉不到强烈的疼痛了。
她慢悠悠地用手指摩擦着剑柄上的蛇纹雕刻,她还能再战三百年!
温梓染和温予柔警觉起来。
这个动作她们熟悉,是宋玹安要动手的前兆,两人连连后退,一路退到了门边,温予柔背接触到了门把,立刻伸手打开了门。
刚拉开一条缝隙,一把匕首带着一阵锐利的风急速切进来,插-进温予柔眼前的石柱上。
外面漆黑一片。
静默了一瞬,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伴随着银铃声传来,逐渐扩大。
温梓染和温予柔面面相觑皆是不解,这样的银铃声,似乎不像是南疆人。
木门被吱呀一声轻轻推开,门口走进一个高大的身影,玄色衣袍,滚金边的暗纹,腰间系着一块月牙翡翠。
他拖着一把长剑,明显是一路杀过来的,剑刃上的血珠还在顺着剑身流淌,握剑的手腕上一个银铃随着他走过来婉转悠扬。
温予柔终于看清了他的容貌,下意识往回跑,却发现身后站着同样拎着长剑的宋玹安。
退无可退,她不得不准备抬手舞铃。
才动了一根手指,宋玹安便单手扼住了她的脖-颈,动作又快又狠。
面纱散开落在地上,温予柔脸上露出丑陋扭曲的诡异疤痕,竟然比中了虫蛊还要吓人。
宋玹安面无表情地注视她。
温予柔见过她这个眼神,不久前她就用这样的眼神手起刀落杀掉了温梓染身边的四名暗卫。
恐惧像潮-水涌进,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出,滴在宋玹安的手指上,她艰难摇头,神情带着乞求和告饶,试图开口说话。
还没说出一个字便软软倒下,眼中惊骇永久定格。
温梓染站在一边手脚僵硬,她惨烈地尖叫一声,缓缓跪坐到地上,身子如掉入冰窖,浑身不寒而栗。
宋玹安风轻云淡地擦了擦手,仿佛她刚刚做的事情只是摘了一朵花。
萧琮看着此情此景,放声大笑了出来,笑声带着愉悦在屋子里轻飘飘响起。
温梓染听到他诡异的笑声反应了过来,慌乱地往角落缩,怎么忘了这里还有一个更可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