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建平帝女儿？和亲北鲁？

姜松灵眉心微皱，这细小的动作自然也没有逃过顾荀若眼睛。他尚且没有血迹的另一只手附上姜松灵紧握成拳的双手，一点点安抚，“你别忧虑，今早我得了消息已经顺着改了计划。”

姜松灵摇摇头，“我自然信你，只是你说陛下承认我是他的女儿，这事有些奇怪。”她虽然没有原主记忆，但这些日子与顾荀若、竹香聊天中也知道一些过去在皇宫里的事。

这些年，皇宫里关于姜松灵是建平帝私生女的传言从未消失过。据竹香说，有一次传言甚至传到建平帝耳中，散播谣言的婢女在惊恐中度过了几日后，建平帝却并未处理散播谣言之人。后来，还是姜小娘子自己上门警告了那名婢女，并且严明自己非陛下女儿。

若是竹香说的全部是真的，姜松灵猜测原主应该是知道自己身世的。

况且，北鲁使节既然能够在麟德殿宴飨上，当场呵斥她做的菜肴咸若啮檗吞针。建平帝不可能猜不到，北鲁根本不待见姜松灵。

若原主当时说的不是气话，那么姜松灵应该不会是建平帝女儿。如果姜松灵真的是建平帝养在深宫的女儿，又为什么直到如今才承认身份。

若说是为了找个人替嫁和亲，可是当年的皇宫，人人皆知陛下待姜松灵胜过膝下三位公主。

姜松灵心底似乎藏着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小人不断地告诉她，她不是建平帝女儿。而另一个小人，则信心十足的傲然道，“陛下都承认你身份了，那么你就是公主了。”

她拿着种田剧本非常舒心，并不想改换剧本。

顾荀若一直在观察姜松灵神色，他已经做好了各种应对。可是，除了最开始的诧异，姜松灵的眼底不见一丝焦虑，她甚至起身找来一块绢帕给顾荀若擦净手心攥破的血迹。

一边擦一边说心中的疑虑，“我虽然失了记忆，但是我总觉得这不是我的身世。”这种感觉仿佛是一种执念，一遍遍撞击着她的思虑，让她每每想到陛下承认自己为他女儿时，总忍不住皱眉。

顾荀若再观姜松灵神情，为她开解，“无需思虑，无论你身世如何，如今谁去北鲁都是邦交手段，咱们陛下的这一招不过是想借刀杀人。”顾荀若道。

借谁的刀，又要杀谁？

“你要如何？”她想起刚才顾荀若说设局，这才想明白，“你已经想好如何布局？”只是即使布下局中局，只要和亲没有完成，陛下依旧会迁怒于破坏和亲的人。

顾荀若欣喜于姜松灵敏锐的心思，“陛下不仅指了你和亲，还指了我免罪送亲。”

姜松灵眉头一挑，这倒是有些意外。既然给顾荀若免罪，便是承认太子被诬陷，如此有胸怀的皇帝倒不像会做出找人替嫁。姜松灵立刻明白，和亲这事不过是齐王的报复，而陛下不知为何竟愿意顺水推舟。

顾荀若耐心同姜松灵解释，“两年前，北鲁骚扰我朝北疆，我随年仅十五岁的太子领兵守城，北鲁让三城求和，在这之后北鲁每年都会派使节来京朝拜。也是那场战役之后，齐王党挑了证据说太子勾连北鲁，如今北鲁竟还有胆侵楚越边境，不是听说太子被废，就是朝中真正有人勾连北鲁，以至于北鲁都忘记我们手里尚有三城。阿灵，你说会是谁？”

不是齐王就是陈王，但姜松灵猜测应该是齐王。先不说太子被诬陷就是齐王党背地干的，便是让姜松灵和亲这事儿，也就只有齐王干得出。

如今建平帝既许了姜松灵和亲，又指了顾荀若送亲，似乎允了齐王的意见，可是再细细琢磨就可以发现。

陛下已经准备弃齐王，递个台阶给太子。

姜松灵暗道帝王心难测，喜欢你时，如同太子一般，在冷宫中也有复出一日。而若是不喜欢你，即使如同齐王一般权势滔天，也不过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