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卉一边吃饼，一边盘算今日的收入。

“樱桃百果蜜糕卖空了，芝麻酥糖和乳饼也卖的差不多了，就是鱼饼差些。”

这算是在姜松灵意料之中，鱼饼虽名称上像糕饼，但本质上更像一味菜肴。每日晨间现炸的鱼饼，鱼肉鲜嫩甚至带着汁水，但更适合佐餐配酒，单吃并不出众。可南孤巷女子居多，便是有男子也在外谋生，断不会来铺子里静坐喝上一壶浊酒，再吃两块鱼饼。

“这鱼饼配酒，等我的酒香出了这条巷子，鱼饼的销路自然来了。”既不是食肆，她也没有酿造粮食酒，只是酿了一些口感平缓的果酒，只当做点缀，毕竟有些人并不爱饮子。

午间休息后，傍晚时姜松灵又开了铺子。

这晚上吃糕饼的人倒是少了，鱼饼却卖出去不少，有些挑担子的货郎路过姜记铺子门口，被味道吸引，直接当了夕食想要填肚子。

可是……

“小娘子，你这鱼饼虽美味，可不填肚子啊。”有身体健壮的货郎坐在铺子里，两口一块鱼饼，再灌下一碗乌梅浆。原本就空唠唠的肚子更饿了。

这些糕饼花样虽好，但到底不抵饿，姜松灵也知道这个缺点，“郎君安心，以后晚间会卖一些面食和点心，一碗添足浇头的面再加一些点心，绝对够吃。”

“那我一定来捧场，小娘子你这糕饼这般美味，面食定差不了。”

姜松灵只捂嘴浅笑不解释，这面食无非就是包子、烧麦、小笼汤包这些，但包子做起来实在是废人工，她以后还想往食肆转，就想着做面食，上面可以选浇头。这浇头的好坏和汤底一样，对一碗面尤其重要。姜松灵想已浇头做引子，给自己食肆铺路。

三鲜、卤肉、青蔬这些都可以做浇头，更有脆鳝这样的精致菜做浇头。脆鳝入口味浓松脆，铺在手工面条上，最是美味。还可以用黄瓜，笋丝拌些小食，也算晚间吃面食的赠品。

姜松灵铺子第一日的开张总算顺利，天色擦黑后，今天的糕饼全部售完。

为了存这些铜板，姜松灵特意定制了一个方盒。早上开张时，这木盒还是空的，如今抱在怀里已经沉甸甸。她借着月光，又在屋里点了灯，坐在食案边记账。

阿卉则在一边煮茶，她们晚饭都吃的糕饼，有些泛腻。

“娘子，你眼睛瞧不清就别记了，晚些我把灶房收拾干净来写。”阿卉最是敏锐，她这几日见姜松灵总是在傍晚就点灯，便猜测姜松灵眼睛不好。

“哎……”姜松灵只能叹气，她这几日的确眼睛有往上一世走的趋势，而且若是站立久了，腰背受不住，眼睛也受影响。她从不逞强，“那你记好后放进柜台里就行，灶房里的活你不要做了，给竹香就行。”见姜松灵提到竹香，阿卉略作犹豫，“可她还在屋子里呢？”

自从那日竹香回屋子，这几日就不常出来，似乎在有意躲着她们。

姜松灵笑道，“我一会要去准备明天的吃食，你把灶房的活丢在那里，竹香自然会明白。”她已经给了竹香几天思考的时间，若是选择留下，竹香自然会慢慢重新融入她们，若是欲走，她也不会挽留。

阿卉听明白，点头答应。故作大声地到，“娘子，灶房里还剩好些活计，若是竹香能帮忙多好。”

小院里竹香屋门果然一动，姜松灵和阿卉作势离开。

夜色掩盖下，只见竹香猫着腰钻进灶房，片刻后，碗碟相互碰撞的清脆声音传来。

姜松灵则在铺子里一边做糕点，一边和阿卉说账本。

若是一直如此，倒也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