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懊恼的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凉风袭来将他炙热的体温稍稍降了下来,他开始认真思考自己对夏蓁言的感觉,这一坐便坐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夏蓁言迷迷糊糊睁眼,看到自己回到住处,想想便猜到是傅楚南将自己送了回来。
她缓缓起身,背靠床头想着梦里的情景,昨晚梦了一晚上的绰那靖池,每一个场景里他都在和自己说他很好,可他现在的处境怎么可能会好?她叹口气,要想想法子,怎么帮他?
此时,敲门声响起,夏蓁言看向门口说:“进来。”
门应声而开,傅楚南端着个碗走了进来,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昨晚送你回来时已过了宵禁时间,我便在客房睡了一晚,你昨天喝多了,现在腹中定然空空,先把这碗粥喝了会好些。”
夏蓁言笑笑,端起碗慢慢喝着粥,间隙还轻声说:“谢谢你,昨晚我定然是不老实的,辛苦你啦。”
傅楚南摇摇头,起身说:“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他走到门口又转头说,“万事不要鲁莽,你去杀李霖那晚我也在,不过没有打扰你和夏文瑀而已,眼下局势不明,最好静待时机。”
夏蓁言睁大眼睛瞪着他,尴尬地说:“明白了,我不会再鲁莽了,你放心回去吧!”
夏蓁言看着傅楚南的背影,想着这人今天的语气有些奇怪嘛!也许自己昨晚喝醉后惹了不少乱子吧?她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不可再醉酒。
白日里夏蓁言在院子里思索对策,不经意间脑海中闪出季林彦的身影,想到此世,如果自己能阻止原来的悲剧,他和这一世的夏蓁言便可携手幸福走下去,尽管自己只能远观也觉余愿足矣,因此她必须成功。
决定了便去做,她立刻来到军营,要求见夏文瑀,当她被领着走进营帐时,看到季林彦也在。她刻意不去看他,冷静走到夏文瑀面前落座。
季林彦看到夏蓁言,脸上略有惊讶,随即笑着说:“原来姑娘是广平的朋友,真是巧啊!”
夏蓁言也笑着回道:“是啊,要不是今日见到,也不知公子竟然是夏大哥的朋友,确实巧。”
夏文瑀看着两人,满脸不解,待听闻他们二人相识的经过才恍然大悟,当真是缘妙不可言,兜兜转转竟都是熟人。
季林彦见夏蓁言低头喝茶,便知她定是有事找夏文瑀,自己在场多有不便,便起身告辞。
待季林彦离开后,夏蓁言才开口:“夏大哥,我有事相求。”
夏文瑀未置一言,只轻声说:“你要去宣国?和季林彦一起对吗?”
夏蓁言会心一笑,真不愧是哥哥,自己想什么他都猜得到,她点点头,“我不能再这样干等着,哪怕是赴死,只要在他身旁我也不怕,所以,请你帮我。”
夏文瑀走到她身前,叹口气:“我就知道无法阻止你,我会和季林彦打个招呼,你混在队伍里进宣国,万事当心。”
夏蓁言看着哥哥,露出坦然的笑:“夏大哥,你放心,为了他我也不会再鲁莽,更何况我已做了最坏打算,虽死无尤。但你和夏老将军让我放不下,我知你不信怪力乱神的事情,但有些事情确实不能按常理来看,我希望你能万分警惕。”
她转身走了几步,又走回夏文瑀面前坚定地说:“我接下来说的话,也许会让你不舒服,但绝无诅咒之心,我希望你能引以为戒,保护好自己,保护好父.......夏老将军。”
她低下头说:“我曾经梦到因太子构陷,你被困战场身首异处,夏老将军被朝廷问斩,夏家一夕之间家破人亡,老太君为保夏家清白也血溅朝堂。所以当我看到太子时,我觉得必须要杀了他才能避免一切悲剧的开始,所以我才一再对你说提防太子,但我怕这样的提醒不够,怕你大意,你可以当我是疯子,但一定一定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夏家。”
夏文瑀脸色晦暗探究地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女人,她神色坦然,眼中露出满满的担忧,她的关心不似作假,但这些话太匪夷所思,让他无从回复。
夏蓁言接着说:“我只希望你能听进去,若不是因为绰那靖池,若不是因为现在太子举足轻重,我定然一刀杀了李霖以绝后患,但现在人不能杀,反而要留着,只望你一定留心背后。”
夏文瑀沉默半晌后看着夏蓁言:“从头至尾你未提自己与太子的仇恨,却字字忧心夏家,你与我夏家有何关系?”
夏蓁言笑着说:“夏家有恩于我,因此我才说这些,希望你能信我。”
夏文瑀点点头:“明白了,你可以放心,不管你说的梦是真的还是借口,我都会引以为戒,绝不大意。我知道你有所隐瞒,但我选择信你,我守住夏家,你努力救出绰那靖池,若实在危难,可让悦音阁的人来找我,能帮的地方,我绝不含糊。”
夏蓁言感激地朝他一拜:“闵珩在此谢过。”
夏文瑀抬着她的胳膊,将她身子扶正说:“你先回去,待我和季林彦打过招呼,你便和他一起去吧!”
夏文瑀看着夏蓁言离去的背影,觉得她越来越像自己的妹妹,内心疑窦丛生。
正置此刻,夏鸿暄洪亮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这位闵珩和言儿很像,言谈举止神似,你我想的一样吗?我要和她好好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