绰那靖池和夏蓁言回到府内时,夏文瑀迎面走来,脸带调笑:“我说一大早不见人呢?原来是佳人有约啊!”
夏蓁言现在已经基本适应了这个和原来不太一样的哥哥,摇摇头未回话。
绰那靖池牵着夏蓁言的手,只是瞟了眼夏文瑀,脚步都不带停的说:“有事说事,没事可以撤了,不用在这里碍眼。”
夏文瑀拿出一封信,朝夏蓁言扬了扬:“邝城的信,不想要了吧?我这就拿去烧了。”
夏蓁言回身一把将信夺过来,见信上是星舞的字迹,内心一阵欣喜。自来到扈川麻烦便一件接一件,连真正喘息的时间都没有。此时看到星舞的信,只觉恍若隔世,她要好好看看星舞写了什么。
看她眼中抑制不住的兴奋,绰那靖池摇摇头,拉着夏蓁言回屋,边走边说:“你该看看此刻自己的表情,那真是眉欢眼笑,好不灿烂。”
夏蓁言一把拉过绰那靖池的手臂,下巴枕着他的肩膀抬眼看着他:“好重的酸味啊!星舞的醋你都吃啊!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爱呷醋呢?”
绰那靖池无奈的轻拍了她的额头一下,表达不满。
两人身后的夏文瑀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离去,敢情真把自己当下人使唤了?可恶的绰那靖池,见色忘义,以后再不做这种上赶着的事了。
两人进得堂内,夏蓁言急不可待的将信拆了,坐在桌旁安心看信。绰那靖池随手为她倒好茶水,放在面前。
夏蓁言本来眉飞色舞的样子,在看信过程中,逐渐变得阴沉,最后竟皱起了眉头,当看完信后,幽幽叹了口气。
绰那靖池揣测信里提及了当前朝堂现状,肯定也包括须卜斯的情况,面对这样的形势是要叹气的。
他抬起茶水轻轻呡了一口,静静等闵珩想说了再说。
过了一会,夏蓁言将信递给绰那靖池,他摇摇头:“你说即可,京城现状已有探子报我了,你们女儿间的体己话我就不看了。”
夏蓁言了然的笑笑,将信收回放在桌上,看着门外的小道说:“须卜斯现在很难,星舞陪在他身旁,想帮却无从帮起,内心很焦灼。偏偏此刻,不知哪里引发的疫症,整个城南都被围了起来,很多医师去诊治却收效甚微。星舞也想去救人,被须卜斯拦下,这不,和我写信发发牢骚嘛。”
绰那靖池问:“怎么会突发疫情?”
夏蓁言摇摇头:“不知,具体原因还在查,而被围起来的又多是贫民,星舞担心上位者会任这些人自生自灭。”
“别担心,我相信朝廷不会昏聩到不理京城百姓死活,形势一定能控制下来。”绰那靖池安慰的拍拍她的手。
“岳星舞接受须卜斯了?”绰那靖池佯装无意的问了一嘴。
夏蓁言意外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他们的事情?”
“须卜斯对岳星舞那是瞎子都看得出来,偏生你那好姐妹无动于衷,不知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绰那靖池语气不善,看来是为自己的兄弟不平。
“不要这样揣测星舞,她自幼生活简单,和岳伯父相依为命,与外人接触不多,故而养成冷清的性子,不轻易接受谁,在她心里还当须卜斯是朋友吧!”夏蓁言为星舞辩白。
“希望他二人也能如你我般。”绰那靖池只能在这里遥祝他的好兄弟兀自珍重了。
此时的须卜斯正从天牢回到府里,精疲力竭的他走进祠堂,跪于列祖列宗牌位前,低着脑袋,自省吾身。
须卜家历经三朝,到他这里本也一帆风顺。但他自小锦衣玉食,肆意妄为,无人敢与他为难。自从位列朝堂,他尽其所能为宣国尽心竭力,得到大王重用,便以为所有皆是自己的功劳。不屑与朝臣虚与委蛇,甚至毫不留情面,行为处事单凭一腔热情,不知不觉中为须卜家树敌不少。
是以,当父亲因大皇子谋逆受牵连,竟然有半数朝臣借机落井下石,恨不得将须卜家踩得永无翻身之日。
抬头望着先祖的牌位,他有愧于须卜家!父亲年事已高,却还要饱尝牢狱之苦,这些都是他之过。
风雨来时方知父亲这棵大树有多重要,方知曾经不屑一顾的权势地位有多重要!他握紧双拳,在心里暗暗发誓,失去的一切都要靠自己一样样挣回来!
当他走出祠堂,来到星舞房门口,却见里面一片漆黑,她去哪了?
自从绰那靖池和闵珩去了扈川后,他便把星舞接来府中居住,毕竟在这里相对安全些。这些日子,他忙于营救父亲,两人已多日未曾见面,这个时辰,她会去哪?
正在此时,老管家火急火燎地跑到面前,焦急地说:“不好了,不好了,少爷!京城守备司的人刚刚带了大批人马,将城南疫情蔓延的地方给围起来了,里面的人许进不许出,星舞姑娘午时便去城南问诊,至今未归,会不会给围在里面了?”
须卜斯脸色瞬间发白,他对管家说:“你在府里守着,我去救人。”
管家点头称是,担心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须卜斯以最快速度,点了一百府兵,骑马朝城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