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天高云淡,澄澈清明的天空。转瞬间黑云压顶,天地间变得昏黄黯淡。
从大厅到花园,沿途皆是被砍倒在地的士兵。
踏着满地猩红,绰那靖池和夏文瑀一伙人硬生生杀到地窖门口,他们以地窖墙壁为依托,面向宋凌围成半圆的防御阵型,眼见着越来越多的士兵朝他们涌来,看来今日要逃离此劫比登天还难。
围攻的士兵突然从中间让出一条路,宋凌和李馨两人摆着胜利者的姿态,走到队伍前方站定。
宋凌志得意满地看着绰那靖池:“你以为你们能逃得出去?这里的防御犹如铁桶,插翅难飞。不如仔细考虑我之前的建议吧!”他指了指夏文瑀一行人,“为这些无足轻重之人,毁了大好前程岂不可惜,我这人惜才,再给你个机会,杀了他们,你还能回头。”
绰那靖池冷哼一声:“那真不巧,我这人不爱吃敬酒偏爱吃罚酒,平生最恨别人用刀指着我,你两样都占全了,我实在没办法和你合作。”
宋凌眼中陡然升起一股杀气,大声说:“把他们都杀了!谁杀了他.......”他手指着绰那靖池,“谁就得百两黄金。”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为了这些黄金,士兵们瞬间士气高涨,眼中溢满杀气,朝他们举刀砍来。
绰那靖池和夏文瑀,将一拥而上的士兵几个翻转后横扫一片,两人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镇在当场,刚才还勇猛无比的士兵,此时变得畏首畏尾,眼神左顾右盼,不再往前猛冲,而是互相观望。
正在此时,李馨朝身后挥挥手,两个士兵架着一个人来到他们眼前,将此人推倒在地,她朝夏文瑀说:“你来此,不就是为他吗?看清楚,他还是你要找的人吗?”
夏文瑀箭步上前,将倒地的男子扶起,眼前之人确实是自己的探子,但早已被折磨的不人不鬼,他的眼睛已被剜去,双手手掌没了,舌头也被割了,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他知道扶他起来的是夏文瑀,突然挣脱后,用头拼命去撞地面,夏文瑀及时阻止了他,将他稳住。
夏文瑀悲愤地看向李馨:“毒妇,你也是越国人,何至于此,他不过十六岁,你怎么下得去手。”
李馨疯狂大笑:“别和我说越国,当我为越国受苦时,谁又帮过我,现在和我说越国,可笑!凡是危害到我的统统都得死,我留他至今,便是想看看你见到这样的他会如何?应该也不会如何吧?毕竟他不过一个探子,没了他还有别人,工具而已,你也不用表现得很在乎,你们这些人我还不清楚吗?眼中只有输赢,只有功名,而这些小喽喽,不过你们盛名之下的垫脚石罢了。我只是告诉你,我李馨对越国恨之入骨,而今你自投罗网,他就是你的下场。”
夏文瑀难以相信这女人会如此歹毒,他不想再和她废话,急忙扶起地上的男子说:“忠明,我来晚了,对不起。”
叫忠明的男子听夏文瑀如此说,拼命摇着头,他嘴里发出含混的声音,朝他三叩首,然后低头不起,额头一直抵着地面,维持着这个动作。
绰那靖池拍拍夏文瑀的肩说:“他这是要你动手杀了他。”
夏文瑀猛地抬头看向绰那靖池,他眼中的悲痛,绰那靖池感同深受。毕竟,他也是领兵上阵的将军,如此场面,他都经历过,他手上的鲜血有敌人的,也有队友的。在残酷的战场上,有时死亡反而是这些士兵最后的体面。
绰那靖池无法将这些话说出来,只能安慰的拍拍夏文瑀的肩。
忠明抬起头,用早已失去眼球的眼睛面对着夏文瑀,嘴里发出嘶吼,夏文瑀听到他的吼声,泪水不自觉的盈满眼眶,他听到了忠明的绝望和乞求,他将忠明抱在怀里,轻声说:“忠明,幸苦你了,放心走吧,我会照顾你的家人,我发誓。”
忠明终于露出笑容,只一瞬,他便在夏文瑀怀里没了气息,他的胸口被夏文瑀一刀贯穿。
夏文瑀僵硬地起身,用刀指着李馨:“我要杀了你!”
李馨反而鄙夷地笑着:“你似乎忘了,现在你才是砧板上的肉,想杀我?下辈子吧!”
宋凌适时开口:“这场闹剧不过是满足我夫人而已,你们的时间不多了,既然如此在意这个年轻人,不如下去陪他吧!”
“给我把他们统统杀了,谁再停下来,我就杀了谁!”
“慢着!”
绰那靖池从衣襟中掏出一个玉面令牌,对着宋凌说:“这块玉令,你应该识得吧?”
宋凌看清玉令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朝士兵说:“都别动。”
他转头说:“你怎会有这块令牌,你和玉铎夫人什么关系?”
绰那靖池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他只是搏一搏,没想到真管用,看来他的猜测没错,他们竟然和安然国的玉铎夫人有瓜葛。
他笑笑说:“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知道,这玉令是玉铎夫人亲手送的,我想她不会允许你杀了我。”
刚才还颐指气使的李馨,见宋凌犹疑的表情,顿时火冒三丈,瞪着绰那靖池:“别以为一块玉令能救你,你今日死在此处,神鬼不知,她怎会知道。”她转而对宋凌说:“他今日必须死,否则纵虎归山,后患无穷,为了我们的大业,你还犹豫什么?”
宋凌虽有些动摇,却还是未松口。
正在此时,夏文瑀小声对身边的队友说:“我昨夜已探得,这地窖下是通往山下的暗道,一会地窖门开后,大家都迅速进入,我来断后。”
绰那靖池问:“你如何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