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苑内查图邬坐在客房内,喝着茶眼神却是瞟向夏文瑀,欲言又止。
夏文瑀察觉气氛有异,便主动出声:“查叔,你有什么尽管直言。”
查图邬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地放下茶杯:“既然你叫我声叔,我便直言了,你尽快离开吧!当初将你从河里救起,未曾想会是夏家军少帅,我知你来扈川定有所图,但我一普通商人,不想招惹事端,况且,哈云岚越来越不象话,我不能再留你。”
夏文瑀起身,拱手朝查图邬深深一躬:“晚辈感谢您救命之恩,对哈云岚深表歉意,我担不起她的厚爱,他日若有需要,尽可来寻我,晚辈定万死不辞,报您救命之恩。”
查图邬将夏文瑀扶起,眼中的矛盾清晰可见。
他其实很喜欢这小伙子,但他是夏文瑀,是为越国守护边疆的军人,国家大义永远排在第一位,哈云岚若嫁给了他,将终日惴惴不安,也许还会守寡。
他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绝不能让她朝火坑里跳,夏家的荣华富贵他不图,只要哈云岚能安安稳稳生活,过上平凡幸福的小日子,他也就知足了。
夏文瑀转身打开房门,却对上门外哈云岚微红的双眼,她一步跨进房间走到夏文瑀面前,抬眼看着他:“你准备去哪里?不管你去哪我就去哪,别想撇下我。”
查图邬急忙将哈云岚拉开,哄着说:“小祖宗,他是越国人,在这里太危险,一旦身份暴露,就是性命攸关的事,在扈川王府太不安全,我让他先去外面避避,你别乱来。”
夏文瑀耐心解释:“哈云岚,我早晚要回去,若我真想走,你留不住。我现在要做的事确实危险,听你阿爹的话,不要掺和进来。”
他拍了拍哈云岚的肩膀,侧身走出房间。
当他走在狭长的走道,迎面遇上绰那靖池和夏蓁言。
绰那靖池不想硬逼夏蓁言承诺什么,只能一点一点瓦解她的防备,于是先将她送回来,反正人就在府里,可徐徐图之。
当看到正往外走的夏文瑀,他有种感觉,他与此人还有纠缠,心下开始有几分不舒服。
夏蓁言迎上夏文瑀问:“这是要去哪?和哈云岚吵架了?”
夏文瑀摇头轻笑:“连你也把我和她绑在一处,看来确实误会大了。”
绰那靖池不动声色地侧身挡在二人之间:“夜已深,都回房休息吧,有事明日再说。”
突然夏文瑀身后一团火红的身影,闪到三人身边,她一把抓着夏文瑀的手臂,略带哭腔地说:“你别想走,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此生我就赖在你身边了。”
绰那靖池有些戏虐的问:“你二人是?”
哈云岚红着眼睛负气的不说话,查图邬赶忙过来抱歉的对绰那靖池说:“扈川王,真是没脸,小女的私事还闹到您跟前,我们这就走。”
他转身向夏文瑀使了个眼色,夏文瑀只能向夏蓁言点了下头,转身朝厢房走去,哈云岚紧紧跟在他身后,查图邬抱歉的笑笑也随二人离开。
绰那靖池看着闹剧散去,拉着夏蓁言朝西厢房走去。夏蓁言想抽回手,却被他攥的更紧,不禁叹口气,由他吧!
这一夜,扈川王府的人都各怀心事,惆怅、兴奋、失意、担忧.....直到夜幕撩去,天露微白,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才将众人重新唤回现实。
盂喇溱一大早端坐正厅,慢条斯理地喝着粥,当绰那靖池看到这个场景,心里真恨不得将他一脚踢出去。这人就是给他添堵的,每次见面都有幺蛾子,虽不致命却不胜其烦。
他耐着性子,端起笑脸:“盂大人真早啊!府里的粥味道如何?”
盂喇溱拿起手帕擦着嘴,朝绰那靖池露出明朗的笑容:“王府的东西自然是好的,属下前来乃为公事。”
“今日一早,属下收到一封宋家堡的帖子,邀您前往一见,此乃大事,属下不敢耽搁便赶忙给您送过来。”
“宋家堡什么来头?还要本王去见他?”
绰那靖池朝后靠着椅背,挑着眉,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这您就不知了,宋家堡在此历经四代,占据天险,整个城池固若金汤,他们与我们的联系仅关于物资。但历届管辖者都会和他们建立联系,毕竟他们背靠西域安然国这棵大树,我等轻易得罪不起,多个敌人不如多个朋友,况且此次是以欢迎您上任为由,不好推拒。”
“知道了,我准备准备,明日出发。”
盂喇溱点头称是,突然又说:“对了,正好查图邬也在,他和宋家堡主见过几次,此次他们要前往西域,需要去那里打点些关系,不如就由他给您带路,也多一重保障。”
“你不去?”绰那靖池斜眼看着他。
盂喇溱故作无奈地回:“我们不能倾巢而出,总要留下个看门的管事的,属下大事办不了,此等小事还是可以做好的,属下在扈川等您归来。”
绰那靖池点点头:“行吧,那我先去让人打点行李,你慢慢吃。”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大厅。
盂喇溱看着绰那靖池的背影,露出一丝冷笑,拉拉身前的衣服,重新坐回座位,继续若无其事的埋头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