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到堂下这些和国师同气连枝的朝臣,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他对各朝臣安抚道:“众臣冷静,无须争辩。绰那靖池赫赫战功,虽日后不能再为国征战,但也不应就此隐退。这样吧!待绰那靖池伤愈,可前往扈川任职,掌管金矿的开采事宜。各位可有意见?”
阐于普咯正要说话,被国师上前一步抢先说:“大王英明,我等心悦诚服。”
各位大人见国师态度如此,都点头称是。
唯剩绰那靖池、须卜斯和左贤王,孤立于堂下,瞠目结舌的看着这场君臣的表演。
那扈川远在边陲,地理位置相当闭塞,每年的金矿都会被周边的契珂部落骚扰,之前的官员在押运途中被杀,自此已有两年未派官员进驻。现在派失了武功的绰那靖池去那种凶险之地,是何居心一目了然。
绰那靖池面无表情的欣然从命。
当绰那靖池坐在椅子里被抬出大殿时,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回头看看这个禁锢了他十年的地方。
须卜斯脸色阴沉的和绰那靖池一起离开大殿,剩下身后那群各怀鬼胎的人。
将军府内,夜澜人静,绰那靖池坐在床上,黑暗中一个身影进到房内,来到他身边,他看着对方微微一笑。
清晨,夏蓁言昏昏沉沉睡着,模糊间感觉有人在摸她的额头,她勉强睁开眼,看到绰那靖池担忧的眼神。
她想说话,却觉得嗓子燥热难当,只能轻咳一声。绰那靖池扶起她,将水杯递到她唇边说:“烧了一晚上,喝口水润润。”
她接过水,大口大口的吞咽着,瞬间杯子见了底。
她才抬起头,还没反应过来,绰那靖池就将杯子拿走,掏出手帕为她轻轻擦去唇边的水渍。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微妙。
夏蓁言本能的移开视线,突然,她被一双有力的手揽进怀里。
本想挣扎,却听到绰那靖池的声音:“我现在一身伤,你推吧!大不了伤口崩裂罢了。”
夏蓁言一愣,只能僵硬的靠在他怀里。
绰那靖池得逞的坏笑:“真乖!你还是在乎我的是吗?”
夏蓁言听他这样说,不管那么多,轻轻挣脱他的怀抱:“你就这样趁人之危吗?”
绰那靖池无奈的看着她:“也唯有如此才能离你近一些,否则你就又跑了。”
他深深看着她:“不要抗拒我好吗?不要游移在所有人之外,你不是一个人,我也不想你一个人。”
夏蓁言有片刻的晃神,眼前这个男人,似乎真的明白自己的恐惧,明白自己的逃避。
他像一堵墙,挡在她逃跑的必经之路,让她避无可避。
她撇过头,躲过他的手,眼神看着侧面的桌子,沉默不语。
绰那靖池叹口气:“你又要躲了!好!我不勉强你,会一直等,等你愿意接纳我。你只需知道,无论何时,我都在。”
“现在,你好好休息。”说完,他扶夏蓁言躺好,起身走了出去。
夏蓁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内心一片慌乱。
她怕别人对她好,怕自己无法回报同等的感情。
所以,她习惯逃避,所以她愿以身引毒,只因不想在感情上对他有所亏欠。
而今,这人步步紧逼,打乱了她的节奏,也让她的世界开始摇摆。
夜深人静,一个孤单的身影站在轩枂府最高的廊台处。
他负手而立,双眼盯着暗夜中的某个方向,直到听到一阵翅膀拍打的声音,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意。
他伸出手,让信鸽停在手臂上,从它脚上取下一张字条。
而后,头也不抬的将信鸽甩向夜空,信鸽借力,振翅飞向远方。
展开纸条,看到上面的内容,他瞬间收敛了笑容。
将军府难得安静度过两日,便迎来一批不速之客。
日光晃眼,躺在花园躺椅上的夏蓁言,从午睡中被刺眼的阳光唤醒。
她伸着懒腰,感觉清醒不少,正在此时,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循声望去,是四五个武将装扮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但为首之人认识,就是那不可一世的国师。
她怕国师认出她的身份,赶忙从袖中抽出丝帕系于脸上。
国师看向夏蓁言问:“绰那靖池呢?”
夏蓁言起身指了指内室。
国师才向内室走了几步,门突然打开,须卜斯扶着绰那靖池缓缓走出。
绰那靖池轻蔑一笑:“不知各位有何贵干?”
国师语带嘲讽:“还能为何?那日朝堂之上,已说明白,你已无实权,这将军府便要收回,今日便是来收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