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卜斯重新挺直腰杆,轻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冲你发火........算了!我是故意冲你发火的,我气你对他的不在乎,我气他没能得到他热爱的,我气自己不能帮到他。其实心里我是接受他死了的事实,才会希望能让他得偿所愿吧?”
须卜斯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干脆靠在槐树上,抬头看着浓密树枝中撒下的微微细雨:“你该知道他对你如何?那次毒发,看他似乎也跟着你去了,如同死人,从没见过那样的他。既然他选择不说,我也不多嘴。你只要知道,他对你与旁人不同,其余的,等他回来自己和你说,这也是你逃避不了的。”
“走吧!进屋。”说完从夏蓁言身旁走过,朝前院而去。
雨丝随风轻轻落在夏蓁言脸上,打湿一片。此刻,她的内心一片杂乱。
在皇陵又等了五日,众人的心已经越来越沉。须卜斯似乎接受了绰那靖池已经死去的事实,终日如行尸走肉般,将自己锁在房中。都城来人,是大王派人来催他回去当面了解实情,催他回去复命。
已经连下两道圣旨,他还是无动于衷。夏蓁言不能再放任他,于是和岳星舞一起,将他捆起来,扛回都城。
两日后一行人来到邝城外,夏蓁言因为是在逃人犯,只能恢复女装避免被认出来,岳星舞也换成普通民妇打扮,她们带着须卜斯进了城。
当走在街市中,看着人来人往,她们不禁感叹!任何时候,看着市井生活,总能体会到一丝人间烟火的温热,活着的温度。
突然,她们发现街角围了一群人,她们以为是看热闹的也没停留。
只听到有人议论:“这人怎么躺在这啊?还浑身是伤。诶!这身上还贴着字条,写的是什么啊?谁识字,给看看。”
有人说:“我来我来,这上面说躺着的人是麾祢将军,这不是开玩笑呢嘛!一个将军躺在这,那我岂不是天上的神明了。定是无聊之人的玩笑,我看大家还是报官吧!”
夏蓁言勒住缰绳,和岳星舞对视一眼,两人跳下马,朝人群跑去。
当她们扒开人群,看到地上的人,果然是绰那靖池,他浑身血污,昏迷不醒,不及细想,她们将绰那靖池扶上马。
被捆着的须卜斯看到昏迷的绰那靖池后,不断在马上挣扎。
岳星舞一刀将绳子挑断,重获自由的须卜斯像突然活过来一样,马上领着夏蓁言和岳星舞往将军府而去。
一行人将绰那靖池抬进府里,留着岳星舞在屋里为他诊治,夏蓁言和须卜斯只能在房门外焦急的等待结果。
不一会,一位老者杵着拐杖朝这里急步走来,她直接走到须卜斯面前担心的问:“山儿怎样?不是说去办事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老者抓着须卜斯的手,边说边流眼泪,须卜斯赶忙安慰:“阿奶,他没事的,就是受了点伤,有岳神医在,很快会好的,别担心啊!”
须卜斯扶老者坐到廊下,拉着她的手轻声安慰着。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房门终于打开,夏蓁言走到她面前问:“怎样?”
须卜斯扶着老者也走到岳星舞面前,担忧的看着她。
岳星舞叹口气说:“他活过来了!”
听她这样说,须卜斯终于松口气,但他看着岳星舞依然凝重的表情,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夏蓁言太熟悉岳星舞的性格,所以当她看到岳星舞的表情,就知道有问题。
她问岳星舞:“但是呢?”
须卜斯看看夏蓁言,又无措的看着岳星舞。
岳星舞看着盯着自己的三双眼睛,接着说:“他活下来了,但武功尽废,而且他身中奇毒,不会致命,却会让五脏六腑疼痛难忍。给他下毒的人太歹毒,摆明不取他性命就是要折磨他。”
老者一听,急忙上前,抓着岳星舞的手说:“好姑娘,你一定要救他啊!他还年轻呢!”
岳星舞看着这位奶奶,连忙安慰到:“奶奶,你别着急,只要人还活着,总还有机会,我会尽力救治他的。”
须卜斯哄着不断啼哭的老者,往外院走去。
夏蓁言走到绰那靖池床边坐下,看着满身裹着纱布的他,不禁想起在闵家小院里的时候。
她们之间,到底谁欠谁早已说不清。他几次三番为了她忤逆他的王,被惩罚甚至革去三军主帅之职,而这一切她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岳星舞告诉她,她将永远被蒙在鼓里。
突然绰那靖池开始浑身抽搐,当他睁开眼睛,看到身边的夏蓁言,竟然笑了出来,随后吐出一口黑血,倒在床边。
夏蓁言赶忙将他扶好,朝门外喊着:“星舞,快来,他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