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们的唢呐不能像之前那个大佬一样,盖住王威廉的小提琴,不能在华夏这片地方盖住西洋乐的声音,但他们还是竭尽全力的演奏着。
一个唢呐不行,那就两个,三个,四个……
于是就有了刚刚的那一幕。
而今,那柄真正的唢呐回来了,他们便停下了手中唢呐的演奏。
这是对那个唢呐演奏者的回应,也是对他的尊重。
百般乐器,唢呐为王!
对大家来说,那个吹唢呐的人,就是他们的王!
这样的寂静足足维持了将近一分钟。
直到430的寝室中,苏鸣又灌了一口酒,站在寝室,对着阳台喊道。
“戏曲曲牌,哭皇天!有人会么?”
华夏民族乐器,还有一个很大的作用,那就是为戏曲伴奏!
戏曲同为华夏瑰宝,京剧更是称之为华夏的国粹。
而在戏曲中,不同的曲牌对应了不同的情绪。
同样,这些曲牌一般旋律比较简单,演奏的时间也就两三分钟。
曲牌包括唢呐曲牌、丝弦曲牌、起板绕板等等。
比如蒲剧中,有一个曲牌叫【跌落金钱】。
一般就用于比较平和的气氛,或者打扫厅堂、布置房间等等,曲调不悲不喜。
在比如,有个戏曲的曲谱叫【紧迎亲】。
这个曲谱就专用于迎亲嫁娶拜堂等场面,晋南一带,如果结婚请唢呐匠,这首曲子也必需演奏的唢呐曲,属大喜,欢乐之曲。
这些曲牌有的用的多,有的用得少。
许多用得少的甚至都已经失传。
其实在华夏,慢慢被外来文化取代,消失在岁月尘埃中的,不仅仅是许多传统乐器和音乐。
戏曲也同样如此。
至于苏鸣所说的这个曲牌【哭皇天】则是一个及其常见的曲牌!
而这个曲牌就是一个以唢呐为主的合奏曲牌,不仅仅戏曲会用到,丧葬中也会用到。
哭皇天,此曲用于祭奠仪式,或者皇帝临殿,大悲之曲。
肃穆,宏大,悲怆。
又因为这个曲牌十分契合唢呐的音色,并且风格也十分的鲜明。
几乎一响起就会让人联想到丧葬,所以又是一个非常基础的曲牌。
当然,还是那句话。
曲牌很简单,但是想要吹好,却并不那么容易。
“戏曲曲牌,哭皇天!有人会么?!!”
这句话,苏鸣说出的时候,并非那种扯着嗓子声嘶力竭的样子。
而是带着些西北韵味的声调喊出来的。
黄土高坡有一种民歌的艺术形式,叫信天游。
据说因为在黄土高坡人们习惯于站在坡上、沟底远距离地大声呼叫或交谈、为此,常常把声音拉得很长。
于是便在高低长短间形成了自由疏散的韵律,这种习惯久而久之就成了信天游。
信天游的曲调悠扬高亢,粗犷奔放,韵律和协,不加修饰地透着健康之美。
在黄土高坡长大的苏鸣不仅唢呐吹得亮,嗓子同样亮的很。
这一嗓子之后。
几乎是瞬间,远处的人就齐声高呼给出了回应。
“会!!!!”
明明听声音只有不到一百人的呼喊,但却气势十足!
这些人之中,有苏鸣对面寝室的男生,也有远处4号女寝室。
自然,他们大多数都是民乐系的学生,而这首哭皇天的曲牌,也是他们之前就学过的基础曲子。
苏鸣笑了笑,问道。
“唢呐有么?”
有人举着唢呐高声回应,“有!”
苏鸣继续,“二胡有么?”
有人坐回床头,竖起了二胡,“有!”
“笛子有么?”
有人贴好笛膜,横在嘴边,“有!”
“琵琶有么?”
3号女寝室,舒青青犹抱琵琶半遮面,“有!”
苏鸣痛快的哈哈大笑,“锣,鼓,镲,钹,琴、筝、箫、埙,有么?”
树下,胖老头摘下眼镜,抹了抹眼睛,跟着那帮或是学习民乐或是还热爱的民乐的孩子一起高声大喊,“都有!都有!”
那个声音又问,“我华夏的乐器就这些了么?”
胖老大哭哭笑笑,“不止!不止!”
“哭皇天?咱它一曲?!”
“奏他一曲!!!”
一个人问,几十个人回答。
一问一答的声音在整个华夏校园的夜空格外的清晰……
王威廉就这么半跪在地上。
在最后众人齐声高喊的时候,不知道是半跪的腿软了,还是又一次被惊到了。
头一沉,身子没忍住往前这么一倾,在他要摔倒的同时,他另外一只腿一软。
竟然就这样顺势双膝跪倒在地,手里的小提琴也不自觉的摔了出去。
与此同时,以唢呐为主的哀乐合奏曲牌《哭皇天》,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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