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承济满眼柔情地看她忙活,实际上心急如焚。好容易顾凌霜摆好了花,他向她招招手:“霜儿,到我跟前来,咱们说说话。”
顾凌霜又羞又喜,走到庄承济跟前,看他一眼,又娇羞地低了头。
庄承济叹了一声:“要不是父皇突然病重,真想早些娶你回府。”
“殿下说什么呢。”顾凌霜羞涩地绞着素白绣荷花的帕子。
庄承济这才转入正题:“霜儿,我今儿找你来,是有要事相求。”
“殿下言重了。殿下的事儿,就是凌霜的事儿。”
庄承济满意地点点头:“还是霜儿懂事。昨日,秦诏突然去问我讨药,说是吃了觉得很好,想再要,你却与妹妹闹了别扭。他既然知道了这此事,必然是起了疑。你一会儿赶紧去秦府,跟你妹妹说没有药了。”
顾凌霜一听又要她去靖南公府,有些委屈,上次她刚到秦府去道谦,受尽了欺侮。
庄承济看顾凌霜脸色不好,拉了她的手说:“你放心,这次去不用好声好气,蛮横一些也无妨,只是要告诉她这药很珍贵,没那么现成,不是想要就能要到的,就行了。”
顾凌霜这才应了声:“好,我听殿下的。”
只是,顾凌霜刚叫人去备马车,还没来得及出门,秦诏就来了。
顾开德听说秦诏抬了十几个箱笼,箱笼上还挂着红布,不知他搞什么鬼。他有意叫秦诏等,磨磨蹭蹭,足足过了两盏茶的工夫,才到了待客的前厅。
他敷衍地抱了一下拳:“不知秦国公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他看了看厅外摆了一院子的箱笼,“莫非,是来向老夫赔罪的?”
秦诏朝他一拱手:“好叫顾侯爷知道,这是我给府上二姑娘的聘礼。”他向身后一人招手,“还不快将婚书呈上。”
他身后之人是位妇人,四十上下年纪,穿戴整齐利落,竟然是一位官媒。
那媒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做亲的,没有提前来问过,直接就下聘礼。不过她是个机灵人,也知道顾秦两家那点子事,秦国公让她来,她就来了,反正婚事能不能成,她也不用管,她只管拿谢媒礼就是。
她满脸带笑地将提前写好的婚书呈给顾开德:“侯爷,您看看令爱的生辰八字可对?要是没错,签字押红后,这门亲事就成了。”
顾开德气得七窍生烟,他一把夺过婚书,撕了个稀巴烂:“我说过了,你想娶二丫头,没门儿!”
秦诏也不动怒,自顾自找了把椅子坐下:“我也知道这事仓促了些,侯爷消消气。只是如今这境况,皇上一直昏睡不醒,万一要是……我年纪也不小了,亲事还是早日定下来的好。”
这下,顾开德更怒了,呼呼地喘着粗气,眉毛胡子似乎都快被他的火气点着了。
他是嫌仓促吗?
想他顾开德好歹也是个超品的侯爷,那日不过是教训了一下女儿,就被秦诏一脚踹倒在地。过后,还得低三下四地去给他道谦、赔礼。
并且,赔完礼,秦诏也没调兵进京。
如今,还有脸来求娶他的女儿!求亲也就罢了,不说先向他低个头,再找个中间人说合说合,直接就带了媒人和聘礼上门,这不是看不起他是什么?
他秦诏来求亲,他就得答应吗?把他顾开德当成什么了?
“这门亲事,我不会同意的。想娶我女儿,下辈子吧!”
秦诏站起身来,冷笑一声:“你这样做父亲的,也配!我今儿来,只是知会你一声而已。这些聘礼,我抬回去给云儿,不能便宜了你。”
秦诏一挥手,叫人抬了聘礼要走,庄承济从前门绕了过来,装做刚来的样子:“表兄,你来了?这是……这是怎么了?”
顾开德气愤填膺地上前与庄承济说了。
“殿下您说,他这个样子,我能把女儿嫁与他?”
福王自然不愿意让秦诏娶顾晞云,要是秦诏与顾开德成了翁婿,这两人手中都有兵权,恰好一南一北,他们要是联合起来,等他继位后,这大齐的江山,还不知姓什么呢。
他忙安抚顾开德:“秦表兄做事一向心急,侯爷也别恼。俗话说,结亲是结两姓之好,亲事是大事,自然要慢慢商量。”
庄承济劝完了顾开德,又去劝秦诏:“表兄,顾侯爷再怎么说也是顾二妹妹的父亲,表兄也别,别弄得太僵,娘家可是女子的靠山。”
他又向门外的顾凌霜招手:“我刚刚问过霜儿了,那药她也没多少,都给了顾二妹妹。表兄听我的,是药三分毒,就算是好药,也不能多吃啊。”
秦诏听庄承济并不阻拦他求亲,还劝他少吃药,一时又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他了。光凭别人几句话,就定了他的罪,却并无确凿的证据。
虽然他相信顾晞云不会骗自己。
福王说的对,娘家是女子的靠山。即使这个靠山并不怎么样,在外人看来,也是女子的依靠。
秦诏叫人将聘礼放下:“我与晞云的亲事,是皇上亲口赐婚,圣旨如今我还留着,顾侯爷若是不答应,就是抗旨。侯爷再好好想想吧,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