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诏带着顾晞云策马回京。
顾晞云坐在秦诏身前,浑身不自在,别扭了一会儿,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都打扮成这样儿了,他是怎么一下子把她认出来的?
秦诏坐在马上,也很别扭。
当时他见她孤零零地站在路边,惊魂未定,像个受惊的小鸡似的,想也没想,就将她提到了自己马上。
可是……他从没有与女人离这么近过,也从不知道少女的身了竟是如此地软,她的腰|肢是那样的细,让他觉得自己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将其掐断。
偏顾晞云还不老实,一开始是扭来扭去,好不容易消停了,又突然转过头来,大声问了句什么。
随着她转头的动作,她鬓边的散发拂过他的脸颊,痒痒的,她口气如兰,熏得他耳根子一阵酥,秦诏只觉脑中轰的一声。
“什么?”他竟是什么都没听清。
“我说,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顾晞云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
秦诏平复了下心情,身子向后靠了靠,着意与她拉开了些距离,才说道:“就你这点子障眼法,还能瞒过我?”
顾晞云听了这话,心中有些挫败,不由地反问道:“我的技术这么差的吗?怎么别人没看出来?”
起码那个赶车的人,还有城门口的兵丁都没看出来。
秦诏有些心虚,他安排的两个暗卫一直在暗中盯着她,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自然认得出来。
要是她是个陌生人,在路上突然遇到,他也是看不出来的。
他哼了一声:“你我可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的。”
顾晞云低了头不说话。知道他恨她,可有必要用“不共戴天”这样的词吗?
秦诏也觉得自己话有些重了,又不好意思道歉,哼了一声,也不再说话。
两人沉默地共乘一骑,又回了李侍郎家。
宴席还未结束,众人见秦诏带了一个身穿男装的女子,身后护卫还压着四个五花大绑的黑衣人,皆是一惊。
在进李府前,秦诏已经叫顾晞云用帕子沾了水,将脸上的妆擦去了。不少人都认出来了,这不就是那位长得跟顾二姑娘一模一样(也许根本就是)的女子吗?
前院小亭子里,顾开德以为万无一失,正跟人一边喝酒,一边等着派去的人来报告事成。
他喝得有些微醉,目光朦胧中,竟看到二女儿跟在秦诏身后走了过来,心下一惊,怀疑自己在做梦。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抬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时,眼前的人非但没有消失,反而离他更近了。
秦诏冷笑一声:“怎么?顾侯爷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到本该死去的女儿站在你面前,有没有心惊肉跳?”
顾开德瞬间酒醒,跳了起来:“你胡说什么?我的二女儿年前就病亡了,她是什么东西!敢来冒充我女儿!”
“哦,你说她是冒充的,”秦诏将顾晞云向前略推了推,“那你为何要派人杀她?”
“谁派人杀她了?国公爷可别血口喷人。”顾开德咬死不认。
杀自己女儿这种事,私下里做的,却万万不能叫人知道。他不知是哪里出了纰漏,反正咬死不认,秦诏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秦诏却是淡淡一笑:“是不是血口喷人,顾侯爷看看这几个人就知道了。”
说着,他向后一招手,有人将那四个黑衣人押了上来。
此事隐秘,顾开德派的自然是自己信重之人,这四个人一露面,已经有人认出他们正是定宁侯府的人,不由都看向了顾开德。
顾开德简直无地自容,却硬着头皮道:“谁知道你从哪里抓的人!本侯是不是也可以随意抓两个靖南公府的人,就说他们要刺杀本侯?”
秦诏看向顾晞云,却见她脸色苍白,呆呆地站着,一语不发。
就道:“如今只怕你的亲女儿的话,你也会说是诬陷,来啊,把车夫带上来。”
顾开德一听还有证人,脸色更沉,却依然咬死道:“证人还不是你收买的?”
“罢了,”秦诏叹了口气,对顾晞云说,“云儿,你可看清了,这就是你的好父亲。”
他本就是想让顾晞云看清顾开德的真面目,至于顾开德认不认,他倒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