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原男主”进了屋,就见他毫不客气地坐在主位的椅子上,冲两名小厮一抬眼。
两小厮将箱子打开,那一瞬间,顾晞云觉得自己的眼差点被闪瞎。
整整一箱子白银,全是大元宝,银光闪闪,将整个屋子都照亮了。
“这是……给我的?”顾晞云激动地扑过去,扒在那箱子前看,她还没见过古代的银元宝呢。
“不错。”男子居高临下,瞥了她一眼。
顾晞云心花怒放,根本没注意那人的态度,她只看到美好的日子在向她招手:找一个山明水秀的小镇子,买一处小院子,每日养养花,喝喝茶,做做美食,等有了合适的时机,就开个小店。总之,有了钱,什么都好办了。
“多谢殿下。殿下真是一言九鼎!往后必成大器!”
顾晞云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还不忘恭维“原男主”。
“是吗?”秦诏也笑了。
不知为什么,顾晞云觉得这笑有些吓人:“那是……那是自然。”
“可是,那日我问晞云姑娘想要什么报答,你说要银子,还要富贵通天。不过区区一箱银子,哪里谈得上富贵通天?”
“没关系,我不嫌弃,只要有钱就好。”顾晞云赶紧说道,“至于富贵什么,不过是玩笑罢了。”
“玩笑?本公说过的话,从无玩笑。”
顾晞云有些懵,他什么意思?难道还要给她封个诰命不成?
就算给她封个乡君、县君,她也不敢回京城啊!
就见“福王”殿下突然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拔|出腰间长剑——
拿剑尖挑起了她的下巴。
“晞云姑娘,银子有了,富贵只能我来给。走吧。”
剑尖冰冷,她又惊又吓,声音微微颤抖:“去……哪儿?”
他什么意思?这书里的人男人都他爷爷的有病吧!
“自然是回京城了。”
“我,我不回京城。”
“不回京城?你在怕什么?怕秦诏吗?”
“……”顾晞云心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呵呵,”男人突然又笑了,那笑里渗着冰碴子,“你也知道怕了?还想跑?哼,本公一向恩怨分明,你的恩本公报了,那些怨也不能平白抹去不是?”
“你,你什么意思?殿下,我跟您之间没什么怨吧?”顾晞云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却还在垂死挣扎。
“呵,还真是能装,不得不说,你这病了一场后,这脸皮比前确实厚了不少。”
秦诏将剑稍稍往前一递,“若不是认出了本公就是秦诏,你跑什么?”
脖子间一疼,顾晞云腿一软,坐到了地上:“什么?你就是……就是那个,那个奸……秦诏?!”
顾晞云快要疯了,他先说自己是秦诏,后来又说自己是福王,现在又重新推翻了前面的说法,又成了秦诏。
这是闹哪样啊,耍着她玩儿吗?
听到顾晞云说了一半又憋回去的那个“奸”字,一直垂手默立在秦诏身后的杜管事不高兴了,斥道:“大胆!竟然说我家国公爷是奸臣!”
他横眉怒目的,顾晞云吓得向后缩了缩,赶紧找补道:“这位大人误会了,我是想说,国公爷他剑不离身,出剑如风。”
杜亮悻悻退了回去。秦诏还剑入鞘,神情不屑道:“不光脸皮厚,还学会拍马屁了。”
脸色却比刚刚好了那么一点点。
现实残酷,然而顾晞云却没有拒绝的能力。
抱着她的小包袱,早上还满怀喜悦,以为要奔向美好前程的她,如今吓得浑身哆嗦,连腿都迈不开。
这位一向心狠手辣,恩怨分明。恩……人家给了她银子,可那些怨,可不是好还的,曾经的她——原主,可是害这位断了一条腿,还公然给他戴了绿帽的……
怎么办?她会被他弄死的!
“快走,磨蹭什么?”秦诏不耐烦地看向顾晞云。
小媳妇似的,抱着个破包袱,脸都白了,腿一个劲儿地哆嗦。真没用!
“国公爷,”顾晞云看向身后兵丁抬着的箱子,“那,这银子还是我的吗?”
只要有钱,她就能想法子逃走。
都不知道到京城要面对的是什么,还惦记着银子,秦诏嗤笑一声:“那是自然。本公既送与了你,就没有再收回的道理。”
看着那箱银子,顾晞云觉得自己还能搏一搏,腿上终于恢复了一丝力气,迈步走出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