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杪闻此噩耗(真),顿时两眼一黑。她惊道:“那壁怜的效率也太快了吧?!”这算是寻亲心切——心非常非常非常切吧!
卫彷却关注错重点。她本着兴师问罪的想法,来寻洛云杪,得了她送自己首演票的承诺便也放过了她。她只嫌弃地看了眼洛云杪此时此刻的痴呆脸,又慢条斯理地整理了衣袍。
“效率?效率是何物?”卫彷话闭只觉口干,便见着小桌上摆着一碗飘着雾气的茶水,便伸手去拿。
池迟:……!那杯水是他喝过的,还没来得及拿走!
他嗫喏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眼睁睁看着卫彷伸出的手里茶杯愈来愈近愈来愈近……最后还是洛云杪及时回神,啪地打掉卫彷朝茶杯伸出地手,悲愤道:“不准喝!”
卫彷瞪她:“客人上门连杯水都不给喝?洛云杪啊洛云杪——”她拖长声音。
“……”洛云杪深吸一口气,重新拿了茶杯给她倒水,“谁不给你喝水啦?不过你要喝我喝过的水也不是不可以嘛,嗯?”
卫彷一脸嫌弃:“那还是新倒的吧……我可没喝人口水的爱好。”
洛云杪哼了一声,给卫彷倒了水,就直接拿过池迟未喝完的茶杯一抬头咕噜咕噜地给灌完,微黄带着茶香的茶水顺着她嘴角流下几滴,看得池迟脸红心跳得紧。
“迟迟先进屋好不好?姐姐有事情要和卫姐姐说。”她道。
池迟便听话地回了屋,位置上只留下洛云杪和卫彷。卫彷见洛云杪一脸便秘样,不由得问:“……还真有事?嗯……你先别慌,我们商量着解决?”
洛云杪幽幽地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卫彷啊,你觉得……”
“……我觉得?”
她压低声音,同时凑近了卫彷的脸:“……你觉得迟迟和壁怜长得像吗?”
洛云杪压低的声音凑近的头差点把卫彷这个纯直女恶心地差点跳起来,却在她话音落下后顿时消了与她打闹的心思。卫彷倒吸一口凉气,同时推开洛云杪凑过来的头,严肃地问:“……洛云杪,你认真的?”
“这种情节不该只存在于话本子里吗?”她嘴角抽搐,“……别逗我了,成不成?”
“我逗你作甚?”洛云杪捂着头叹气,“我也是才注意到没多久……”
卫彷:……
卫彷:…………
“哇哦……”她的震惊溢于言表。
洛云杪对吃到了大瓜的卫彷投去了充满怨念的视线。她道:“卫彷,我怎么感觉你还挺……”挺高兴?
卫彷立即严肃地摇头:“我才没高兴呢!别用那种眼神盯着我。”她同样也压低了声音,问:“云杪,你有把握吗?”
“或者说,你真的发现了什么?”
洛云杪在卫彷地注视下缓慢地摇了摇头,又灵巧地躲过卫彷黑着脸朝她弹过来的脑瓜崩。她捂着头心有余悸地看着卫彷:“干什么干什么!这是干什么!”
卫彷道:“你什么都没发现胡乱猜测做什么,吓得我……”
洛云杪却依旧垮着一张脸:“直觉……懂什么叫直觉吗?你仔细回想一下壁怜和迟迟的长相!”
卫彷瞪她,却也听着她的话照做了。她眉头皱得老高,手也不自觉地叩着木质小桌面。
——池迟的身材属于清冷美少年那一挂的,和同样瘦削的洛云杪站在一起就是两颗在风雨中摇摇欲坠的小树苗,风一大些就让人忍不住揪着心想这俩人会不会一起被拦腰折断……咳咳。不过池迟的脸却不清冷,也并不是那种冷面美人的模样,反而像只小兔子。
眉毛是平的,一双桃花眼比常人更圆些,瞳则是水汪汪的黑;鼻子小巧秀气,同样小巧的嘴嘴角上扬。
果然是只小兔子。
她托了自家……奶奶的光,曾遥遥地见过那壁怜公子一面。她仔细地思考,精准地将那次的见面认定为惊鸿一瞥。
……那人的气质,不是养在戏园就能养成的,就算是用了许多黄白之物供养也无法养成的。
她当时便下了定论,这个人的出身绝对不凡。
细长的眉,细长的眼,同样小巧的鼻子和嘴……相像而又不相像。如果说池迟像是温润的南珠,那么壁怜则是……是现在池迟腕子上带的那透明的奇石?
脆弱、光洁、清澈。
卫彷从思绪中脱离,对上洛云杪有些逃避的眼神,认真道:“……如果你是怕有人会将壁怜和迟迟联系在一起的话,我认为你不必做出这幅做派。”
“他们两个的相似点的确很多……”卫彷来了个大喘气,“但是,他们的气质截然不同。若不仔细回想,是不会看出他们的相似之处的。”
“卫·彷!”洛云杪气得站起来锤卫彷,“你这大喘气吓死我了!我只觉迟迟和壁怜的眼睛有些相像罢了,你居然说很多……”
“他们最相像的不是眼睛。”卫彷道,“是……”
“是什么?”
“……是被保护得很好的天真感。”卫彷抿了抿唇,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阴影,“迟迟有你,所以不稀奇……但壁怜也有这一份天真感,就非常稀奇了。”
“……他可是从教坊司里走出来的人!”卫彷声音极小,语气却笃定非凡,“能进教坊司,却能清清白白地走出来,还能把他保护得如此之好,他上头一定——”
她话音未落,却听见了洛云杪的啧声。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