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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她心中奇怪,连煌焱也深深蹙起眉头,他亲妹妹何时有这样一个驸马,他这个做哥哥的居然一点也不知道,更何况这驸马过去还是曼妃嫣的情郎,这也太匪夷所思,此时曼妃嫣心中也在千万次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垂下脸,高邈目光从公主身上移开,落在她身上。
他微微一笑,向她举步走来,画眉跟他身后也走来,脸上笑出一对梨涡,“三郎,你还不知道吧,她便是我跟你提起过的救我的那位小姐。”
“你不必介绍,我认识她。”高邈轻轻一笑。
曼妃嫣心上一凛,抬眼看他,见他仍是那样一副温煦笑容,“没想到我们又在这里见面了,曼小姐。”他态度十分温和。
曼小姐!她心上轻轻笑起来,可好像又听到心口有什么东西被撕碎的声音,低头哽咽,憋半天,也抬脸一阵笑,“高公子,不料你我会在宫里见面。”莞尔,有如春花轻绽。
高邈一直都笑得很好看,只是看到她脸上笑容,他笑容就变得有点僵硬,但他很好将眼里不快掩饰,“上回一别,似乎有半月没见了吧!”
半月?那昨日向她索求欢愉的又是谁?
曼妃嫣心上沉沉一痛,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是,好像是在西市望仙楼吧!”脑速飞快地捏个名字。
画眉左看右看,总觉这两个久别重逢的朋友,似有不妙之处,这脸上神情兀自忽喜忽忧,说话声或起或伏,连脸色也红白间歇。
她眨眨眼,迷糊本性使然,心道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在一旁观察良久的煌焱,早看出他俩不对劲,起身走到曼妃嫣身旁,一把抓住她的手,昂然:“是否身子不适?倘是吃坏东西,现下便叫个御医来瞧瞧。”
不似询问,倒似命令,看这亲近之态,已俨然情人切密,男方管着女方呢。
曼妃嫣深感不适便挪开身子,幽幽抬起小脸瞧高邈,却见他眼眸萧肃,分明释放出冷酷的毒毒箭。
煌焱唇角扯开一个笑,一臂揽住她小小身体,低眉瞧她道:“别怕,眼前无外人,不舒服说话,反正过几日你便是我妃子了,我可不想你在嫁给我前出什么事。”
闻言,高邈眼色阴沉目视曼妃嫣,见她脸上一阵尴尬,想要避开太子牵扯,可终究顾及他们在场,不能不给太子面子,便任由他这么虚抱着自己。
高邈却忽然一笑,声音轻快,“我闻言,太子刚大婚不久,娶的正是这位曼小姐的姐姐。怎么,现下连他妹妹也不打算放过了?”
煌焱转眼盯住他笑,“姐姐出嫁,妹妹陪嫁,古来并不少见,娥皇女英书册多述,你岂未闻?我与姝嫣有缘千里相会,便算错过上回大婚,这回也定是要补上的。何况我二人两情相悦,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喜事。”
高邈唇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既然这么说,那高某便恭喜太子了。”
画眉见哥哥与未婚夫说话阴阳怪气,眼睛眨巴,不明所以,忽然又一笑,“别光顾站外头说话,咱到里头叙谈吧!”
她捥住高邈胳膊最先走进亭子,曼妃嫣则被煌焱以威胁的眼神相逼迫,硬是拖进亭子。
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情景,不想继续待在这地方,却又不知以何辞借口脱离,一时左右为难。
四人坐亭中,各怀心事。
曼妃嫣捧着画眉塞到自己手里的清茶,直到茶凉都未饮一口,高邈坐她对面,她也不好意思抬头瞧他一眼。
煌焱将眼前盘里瓜子一颗颗剥开堆一起却又不吃,画眉则一粒粒剥着葡萄,将高邈面前盘子堆成满满小山,她天生喜欢照顾人,这倒是她一大长处。
高邈静坐,也未曾看过对面曼妃嫣一眼,只是时而回视画眉的殷勤笑意,时而捏起茶杯漫不经心品上一口,峨嵋雪芽再香甜,可惜食不知味。
三人谁都没说一句,只有画眉一个劲说笑话讲见闻,其余三人也只是无关痛痒笑笑,都随声附和,并不走心。
一个笑话讲完,曼妃嫣忽然起身,“我出来这样久,想必爹爹和娘亲也担心我,我怕是不能再相陪了。”她已忍受不了这种尴尬境地。
煌焱拉住,抬头看着她道:“你脸色不好,这里靠近池子风大,你想回去,我这便送你。”
曼妃嫣摇头,“不必,太子你还是陪附马和画眉说说话吧,我没什么大碍。”
煌焱见她自见高邈便神不守舍,心中这醋坛早已打翻流一地,见她当这两人面这么不给自己脸面,很是不悦,他可是自小被人捧惯的,谁敢逆他意!
画眉见哥哥阴沉欲雨,忙拉他打圆场,“曼小姐太多心,怕是哥哥你要贪这酒吃,故而才说不要你陪着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