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谈,倒是着实让他有些讶异。
没想到连字都认不全的两个人,竟会有这么多新颖有趣的见地,倒是他低估她们了。
裴允叫来陈墨,让他将试题誊抄一份回去翻阅。
这么多天下来,陈墨早知裴允才学上佳,但依他方才所见,执笔的却是店中老板,心中不免带了几分轻慢。
然而抄着抄着,他的态度却不自觉地慎重了起来,连落笔都带了些谨慎而恭敬的味道,很快就将没有借到银钱的事情抛之脑后。
裴允在不远处看着,向身边二人反馈道:“看来你们编撰的导学册很不错。”
印绣绣骄傲地挺起小胸脯:“那是,绣绣出品,必属精品。”
王富强在铺面里则要谦虚很多:“毕竟接触得多了,难免熟悉套路。”
裴允看她一眼,心道她若一来就做起教辅生意,现在应当已经回本了,为何要成天盯着力所不能及的稀奇玩意儿呢?
印绣绣则认为,人各有志,一个人锲而不舍地坚持一件事情,总会有所成就。
总不能别人稍微失败个几次就劝人放弃,等别人坚持付出有了成效以后又巴巴地凑上来赞一句大器晚成,那与见风使舵的伪君子有什么差别?
裴允听后沉思良久,颔首认真道:“你说得是。”
“当然是。”
趁着两人又在相互恭维,王富强拿出了早上摊在宣纸上的面粉,打算继续研究一下。
然而由于她离开之前没有把面粉装回袋中,于是被窗缝里漏进来的细风吹了一天,面粉表面稍稍有了一些变化。
一些质地更白的面粉与另一些颜色稍稍深了一点的麸粉略微有些分离,导致乍一看上去,面粉的表层的质地显得有些混乱。
王富强盯着这页面粉想了想,忽然一拍脑袋:“我都给忘了,这里能买到的大多是全麦面粉,但制作西点需要的都是高精小麦粉呀!”
她拉着印绣绣走到那张铺了面粉的宣纸旁,“你有没有办法分离全麦面粉里的麦麸?”
印绣绣弯腰看了看这片就算西北风吹了一天,分离效果依旧没有很明显的面粉,又看了看满怀期待的王富强,一副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道:
“为什么要分离这个?直接请人打磨去麸麦粒不就好了吗?”
“那成本就高了呀!”王富强拿过纸笔给她演算道:
“你看,咱们买麦粒的时候肯定买不到去壳的麦子,那么到手的原材料还没加工就得浪费一半了,再加上后期打磨和去壳之类的步骤,每天得花多少钱啊!”
“所以?”印绣绣无动于衷。
“所以我想让你帮我出个主意,怎么从成品面粉里去麸。毕竟到时候咱们买的数量多,应当能从面粉商手里压下不少价,顺便还能免去前面一大串麻烦。”
印绣绣嫌弃地看着她,朱唇轻启:“你在为难我胖虎?”
王富强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