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绣绣说完,自己又想了想,越想越觉得这事可行。
毕竟大家都是经历过高考荼毒的人,最懂怎样让人掌握书中的学问。
虽然后世学习的内容与此时不同,但是教育的原理是近似的,她和王馥蔷、赵爱国三人一块儿编制点粗浅但新颖有用的教辅,再出几本配套习题帮助理解,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唯一的缺点是以她们的水平,很难给出完美的答案。
但这也不是问题,在书上找不出标准答案的科目,给了答案反而限制考生思维。
教辅本来是提高学习效果的,限定太严培养出一群小镇做题家就不好了。
但是既然不能给出标准答案,那必然是要想个法子,让做题的学子之间能够开放探讨,才不至于让她们陷在自己的逻辑里越走越歪。
印绣绣看了一眼面前这位自打听完她的话就陷入了呆滞的书生,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有什么比书院学堂更好的学生交流场所呢?
没有的。
除非更大的书院,更高级的学堂。
但在这京城之中,参世书院已经做到了极致,再没有比它更适合售卖习题册的地方了。
印绣绣满意地点了点头,对陈墨道:“教辅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等编撰完成以后你先做做看,没问题我就多印几册放在店里售卖。
到时候你若带同学来买,我给你算提成呀。”
陈墨:“不是……”
印绣绣大包大揽道:“没有什么是不是的,我是老板,你相信我就好了。”
说完,她便快乐地拉着王馥蔷和裴允翻阅书卷讨论题目去了,只余陈墨自己在桌边茫然。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问题??
裴允本以为,印绣绣这次也是像王馥蔷制作东西时那样乱搞,没想到她拿起书卷翻了翻,还真讲出了些真知灼见。
唯一有一点不好的是,这姑娘可能真不太识字,字形稍稍复杂一些就得向他请教。
裴允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读书声,干脆将她所念的段落直接吟诵出来:“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
窗外的雪停了两日再次落下,路上人少,店中客稀,陈墨一人忙碌足矣。
书柜旁边,书声平缓,暖气氤氲。
印绣绣执笔听着裴允的吟诵,时不时在书上勾画书写一番,王富强则在一旁研墨旁听,偶尔轻声提出些疑义,几人再就此讨论一会儿。
一下午过去,一本《大学》导学册便就此完成了。
王富强与印绣绣的学识素养、思想观念也都完完全全地展现在了裴允面前。
先前他们一向只聊生活,未谈学问,虽说知道二人文采斐然,但她们一直说那些诗词是“她们那儿的先贤所作”,倒是忽略了二人本身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