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既来之、则安之嘛,往好处想想,咱们来到这里也挺好的,富强还一直吵着要过来吃糕点来着……”
裴允的视线从馒头上移开,抬眼看向印绣绣。
他敏锐地捕获到了一个人名:馥蔷。
是王氏的那位千金?
听起来面前这女子与那位千金很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让她引荐一下。
若能得到王氏的助力,后续不管是留在城中还是出城进京,应该都会顺利很多……
他正想着,就见印绣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控诉他道:“爱国,你变了!平时我说十句你好歹还能回个一两句,今天你居然一个字都不回!”
毕竟这黑衣青年出现的时间过于巧合,让她一开始就将这人的身份认定为自己的室友,再结合他出场以后的沉默,下意识的就将她认成了宿舍里话最少的赵爱国。
裴·爱国·允听到这话,极为罕见地愣了愣,很快学着印绣绣的口音叹息道:“你说的话我都听着,但这不是刚变成这样,还没适应嘛。”
这话出口,就算是冒认下赵爱国的身份了。
“也是。”印绣绣点点头,从善如流地接受了他的理由。
虽然有些遗憾此时遇见的不是自己更为相熟的两个小伙伴,但她还是很快调整好了心态,转而又问道:“那下一步你有什么想法没?”
裴允看出她眼中的一丝迷茫,知道她这话不过是随口问问,并没有期待自己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于是斟酌道:“我也不知道,先进城吧。”
印绣绣将剩下的一小块馒头塞进嘴里,而后站起身道:“说的也是,那我们先去山下看看怎么进城吧。”
“好。”
二人来到山下,看到进城的地方排了个短队。
印绣绣不知道这时候的百姓进出城是怎么排查的,所以站在远处有点踟躇着对身边的黑衣青年说:“咱们身上什么都没有,要不先在这观望一下看看他们进城都要查什么吧?”
古代有些城池入城的时候琐事很多,另一些则相对宽松一些,所以裴允倒是没有对这话有什么怀疑。
只是那说话的语气却让他大概猜到,身边这位女子和她同伴的身份,多半与自己一般见不得光。
对此时的他来说,这是一件喜闻乐见的事,与她待在一起很容易掩藏自己的身份。
二人停在远处观望了一会儿,裴允眼尖,很快在守城身后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正是昨日侥幸从他剑下溜走的一条漏网之鱼。
看来自己此番绕路耽搁的时间还是多了些,没能赶在对方的人到来之前进城。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女子,见她眼中迷茫依旧,便中肯地忽悠道:
“你看那些守卫的目光,打量意味过浓,感觉像是在找什么人一样。”
他不说这个,印绣绣还只关注着守卫们搜查的证件,经他这么一说才忽然发现,每个人路过城门的时候守卫们确实都要盘问好久才会放行,有些人面上污垢多了些,甚至还会被当场拉去洗脸。
印绣绣皱眉:“是啊,他们怎么这么严?”
裴允继续忽悠:“说不定是在缉捕逃犯?若真如此,入城的盘查定然会比平日严格很多,我们还是当心一些,另想办法入城为好。”
印绣绣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以她对这时代的了解,想要在这么森严的防守之下走正道蒙混过关,概率无限趋近于零。
她下意识地扫视起城外的高墙,估计着以自己的灵活度能不能顺利爬上去。
“你想翻进去?”裴允问。
“这事儿你不是经常干嘛,换个地方而已,应该也差不多。”
此话一出,裴允本来准备好的劝阻又打了个圈,落回腹中。
看这姑娘如此笃定的样子,自己再推脱就显得蹊跷了。
只是他做梦都不会想到,印绣绣说的其实是赵爱国晚归错过了门禁时间,爬墙回寝室的事。
于是两个形容狼狈的人就因为这场美妙的误会,鬼鬼祟祟地溜到了城墙边,准备找个看守松散之处翻/墙进去。
谁知道这一去,就遇上了一场盛大的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