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摇摇头,摸了摸还未盘起来的头发,可下一刻又拒绝了丰年。她沉声,淡淡道:“你先出去。”
这是有话与她说呢,丹青秉住呼吸等待着后文,只听见她深吸一口气,幽幽开口:“你跟了爷罢。”
她抿了抿唇,又重复了一遍。
不是开玩笑的,她很认真。
丹青跪在地上的时候,人都懵了,什么叫“跟了爷”,是给四阿哥当小妾的意思么,她从来没这打算啊?
“如今只能委屈你做个通房,等以后生下一儿半女,必然能抬个格格身份,这是我给你的许诺。”福晋不是拍脑壳做出的决定,她想了半夜才定下的决心。
显然四阿哥昨日的眼神不对劲,她没有错过,并且看在了眼里。男人多看女人两眼,能有什么意思,可想而知。
丹青是她身边的大丫鬟,虽然舍不得,但爷喜欢也无妨。
“通房……”丹青唇瓣嗫喏,却是没出一点声音。她原以为能是个格格,闹半天是她自作多情了。
不过她不想认命,仍要再挣扎一下,“奴婢是福晋的人,一心一意地伺候主子,奴婢没别的妄想,求主子成全。”
顾不得额头疼不疼,她只管跪下磕着头,一声比一声响,仿佛那脑袋不是她的一样。
既不用担心落了疤,也不用担心脑震荡,只要空间灵泉水在,等会儿她敷上、喝一口,活到九十九不成问题。
九百九十九说不定都能冲一把。
福晋不是试探她,但舍不得不是作假,招呼着她起身,原话又问了一遍:“你当真不肯跟了爷?”
丹青脑门磕得青紫,含着眼泪坚定道:“奴婢不跟爷,奴婢就想伺候福晋!”
话音才落地,外头竟传来苏培盛的声音:“请福晋安,奴才来拿爷落下的手串。”
“进来吧。”
丹青心虚地低头站在一旁,目送着苏培盛的背影时,猛然听见门口还有其他脚步声——四阿哥听见了!
完了,她完了!
她这算是当面拒绝了四爷吧,这事拿出去可以吹一辈子了,但只可惜,这辈子怕是也就到了头。
丹青张了张嘴,想问问自己,是谁借她的胆子呢?
如果她有罪,请叫警察带走她,而不是她面临如此窘迫的一切。
就狗血啊!
福晋瞪圆了眼睛,不想背这锅,毕竟祸从口出,也没出自她的口,她一颗红心向着她家爷来着。
不过,当面拒绝了也好,免得这两人背着她互相招惹,徒生猜疑。
总的来说,她也没亏。
四爷甩手离去,福晋沉默无言,唯独丹青成了那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人儿,她无奈地苦笑着,只得接受了这结局。
她倒是想夹着尾巴做人,可四阿哥并没给她机会,一连五日都歇在东院那头,对正院不闻不问,不听也不说。
以至于李格格恃宠而骄,居然跑了西院去探病。说是禁足,毕竟只是拦着宋格格少出门,没不让她李格格去探望!
这字眼抠得精准,连丹青都法子挑她的不是。
两人谈了什么尚且不知,反正她离开之后,宋格格不作不闹了,权当被那三言两语治愈了,甚至乖巧地开始抄经书,摆出一副真心认错的架势。
事出反常必有妖,就算李格格是个天真善良的人儿,在这后院里,都得将其竖为敌人。
更何况她本身也不是个善茬,没两天的工夫,就怂恿着四阿哥解除了宋格格的禁足。
两位格格似是站在了统一战线上,丹青也不能坐以待毙,她这几日都忙着套福晋的近乎。
自己这么帮她,若连信任都没有,真的没意思了。
等她停下来仔细琢磨的时候才想起,府上的那位爷可不是个大肚能容的主儿。
简言之,是个小气巴拉鬼!
哪里是漠不关心,分明是宠着东院,纵着西院,以此来看福晋的反应。
丹青倒是有心替福晋分忧,可着实怕引火上身,燎了她的发尾,这露脸的事,还是交给丰年办吧!
没过一个时辰,胤禛就吃上了来自正院的蜂蜜小蛋糕,有一种清甜的味道,超过蜂蜜本身的甜滋味。
他一口气吃了半盘,却也半点看不出高兴来。
好家伙,赔礼有了,居然不肯亲自上门道歉?
胤禛脸色愈发阴沉,他打算烧制一窑白瓷瓶子,挨个敲碎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