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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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人身边没什么赵穗岁身上的物件用来找她，只能让小辈们分散开，各自负责一块区域地毯式搜寻。

“什么？不在重庆？”赵天听了回禀，眉心紧皱。“这才几日，这丫头身上还带着伤，能跑去哪儿？”他的算盘打得好，想着老爷子和这丫头两厢争斗，他坐取渔翁之利。可现在第一步就遇上了问题，本就看着骇人的脸上，不免更黑了两分。

“折柳，那天你是说，她在重庆有个朋友？”

“是，第一次上山就是那个人跟我们一起的，是个叫陈也的男人。”

“那你去查一查这个陈也，至于其他人，吩咐下去，一点一点往外搜寻。我可不信她还能飞了不成。”赵天盘玩着脖子上的珠串，长相可怖的脸皮笑肉不笑，更为渗人。“让折青跟你一道去找，你看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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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你那天见到了宋泽的鬼魂？”赵穗岁坐在副驾上，手肘撑在车门上，歪着头看向陈也。周边的风景飞速后退，拉出一道光影，“你怎么没早说。”

“我的错。”陈也瞥了眼女人的侧影，咽下想要解释的话，乖乖认错。

“那我们不能直奔云南，得去贵州找慈姨。”赵穗岁低头摆弄手机，只是自打那日后，她再也没能联系上赵垣，好在慈姨的联系方式之前赵垣给过了她。

“慈姨？”陈也换了手机导航，“你家亲戚？”

“慈姨是个神婆，人死如灯灭。宋泽死后怎么都不该出现在地面上了。所以我得去找慈姨下去找找看。”

“穗岁，你涉猎很广啊。”陈也由衷感慨，“原本以为你们走的是道士的路，没想到，你连鬼神之事都有涉猎。”

“陈也！”赵穗岁双目微瞪，脸颊微微鼓起，“要常怀敬畏之心。等到了慈姨那儿，你可不能乱说话。”

慈姨住在贵州一处叫不出名字的小村子里。村子沿着山体而建，两人把车停在了山脚。赵穗岁摸出刚刚买的一刀黄纸，在山脚村口石碑旁点燃了黄纸。

青烟从燃起的纸间升起，飘飘袅袅一根线，愈散不散地往天上飘去。黄纸很快烧完，只余下火星子在黑灰里明明灭灭，一下又一下。

“哎，慈姨喊我来接你们。”一个背着背篓的娃娃出现在视线里，口音晦涩，他冲着赵穗岁两人招了招手，“跟我来吧。”

赵穗岁和陈也对视一眼，跟上男娃娃的脚步。村子当中修着一条长长的青石板路，看着年代十分久远，不知名的野草顶破石板，将根扎进缝隙，颤巍巍生长着。

慈姨的屋子没有点灯，黢黑黢黑的。男娃娃带着他们到了门口就不愿意再往里走半步，只伸手看着两人，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直转，陈也从钱包里掏出张纸币放到男娃掌心，“谢谢你带路。”

男娃娃看了看红彤彤的一张纸币，又看看陈也，吸了吸鼻子。“你俩，站开些。慈姨不爱看成双成对。”也不等陈也反应，说完话便将纸币塞进背篓，头也不回得离了屋子，朝着另外的方向走去。

“赵家的小姑娘。”慈姨佝偻着背，坐在堂屋里，手中捻着几根草绳。头发被梳得十分工整，紧紧贴着头皮。“这股味儿，老远就闻见了。”慈姨抬眼瞄了眼赵穗岁，鼻腔轻哼了一声。

将草绳在地上放好，慈姨颤巍巍地从矮凳上站起来，双手背在弯着的背上，“说说吧，什么事儿。”

“慈姨，我想托您找个人。”赵穗岁并不介意面前老人对自己的态度。恭敬地递上一张纸，上面写着宋泽的生辰八字。

慈姨接过纸条，不慌着去看，“赵垣那个毛头小子告诉过你没有，我不找活人，只找死人。”

见赵穗岁点头称是，慈姨才拿着纸条往里屋走。“你们在这儿等着。”

堂屋里看不见里屋的情景。不知怎的，阳光似乎是穿不过院子里那颗几人合抱般粗的大树树叶，明明晴空万里，慈姨的屋子却独自笼在阴影中。

“你这女娃娃。”慈姨略带火气的声音由远及近，老太太手里攥着根红绳，脸色不虞，“底下没这个人。”

赵穗岁脸色微变，看了眼陈也，沉声道，“慈姨，晚辈不敢戏弄您。我亲眼见着了宋泽的尸体，所以才会来您这儿。”

慈姨听了赵穗岁的话，脸色缓和了些，将纸条举过头顶，仔细端详着上面宋泽的生辰八字。“确实是该死得不能再死的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