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日报》很快回复,要求周一山和黄代新务必写一篇有关寿河村衣冠冢相关的新闻传到首都。
拿到任务的两人立马投入到工作中,为了早点完成任务,两人再次掏腰包多请了一辆抽水机来。
在马支书的安排下,村里的劳动力分成了两拨,一拨跟在抽水机后边捡鱼,一波记录文物数据。
这期间闹了点争执,聂明朗说他手伤了,不能下水,意思很直接了,他要做记录文物数据的轻巧活。
但在这之前,刘丰收已经将这项任务交给了风红缨。
原因无他,衣冠冢出土的很多文物,不等周一山小心测量和翻查资料,风红缨张口就能准确地说出尺寸和年代。
周一山从最开始的惊愕转变为惊喜,只用了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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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什么呢?”苏宝琴放下满遥遥的鱼桶靠近。
孙向荣挪开画笔,大大方方地让女孩子们看。
沾有点点河泥的黄纸上画着一个身穿朴素蓝衣工裤的女孩,女孩一手握笔,一手捧着本子记着什么,神情极其认真。
苏宝琴捂嘴:“这不是红缨吗?你不会对她——”
“不不不。”
孙向荣头摇成鼓,赶紧解释:“单纯的欣赏,艺术界层次的欣赏!懂吗?”
“懂懂懂。”苏宝琴挤眉弄眼地笑。
这边的欢笑很快引来了大家的注意,李国贤耐人寻味地拍拍孙向荣的肩膀。
“要画都画啊,画风红缨同志一个人像话吗?来来来,把我们这些劳动人民都加上!”
王春成补充:“还有挖出来的那些文物!”
孙向荣:“……”
最终在大家的打趣要求下,孙向荣在画卷上将村子里的几位干活的知青都加了上去。
哦,缺了聂明朗和罗晓灵。
聂明朗不是说手疼嘛,马支书又不肯将文物检录员的细致活交给聂明朗,僵持之下,马支书无奈摆摆手。
“放你半天假。”
聂明朗有些气愤风红缨,觉得风红缨肯定是故意霸着文物检录员的活不放,但能休息半天,聂明朗又觉得自己捡到了便宜,当即美滋滋地回了宿舍。
这期间,罗晓灵趁着村里空了,偷偷跑到男知青宿舍诉说爱情。
聂明朗还在恨罗晓灵让他在生产大队丢脸认字的事,何况他根本就不喜欢五大三粗形的罗晓灵,因此想都没想就出言拒绝了罗晓灵。
罗晓灵并不恼,她相信有朝一日她一定能抓住聂明朗的心。
聂明朗被罗晓灵那副志在必得的神情吓得脑门突突,这女人有时候对他是不错,但他真的不喜欢哇!
思及此,聂明朗拔腿就往河边跑。
和罗晓灵呆一块太窒息了!
过来时,见大伙围在岸边有说有笑,聂明朗忙撇开人群去看。
“画得好哇!”
周一山双手高高举着画,眼角都笑出了褶子。
“朝气蓬勃,活力四射,看来城里来的娃们早和乡野群众打成一片了嘛,虽然农村的生活艰苦些,但吃了苦方能成为人上人,以后你们再遇到苦难,只要想起曾经在这挥洒下的汗水,一定能生出一股勇气去迎接未来的挑战,对不对?”
“对!”李国贤握紧拳头叫好。
其余知青皆点点头,风红缨迎着风笑得恬淡。
望着一张张晒得红彤彤的年轻脸庞,黄代新也很高兴。
“知识分子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确很有必要,农村有广阔天地,只要努力,你们在这照样能有前途,照样能大有作为!”
一番话激得知青们热血沸腾,周一山笑吟吟地看向孙向荣。
“同志,这幅画你能否割爱送给我?我想带回报社印到《人民日报》上。”
“可、”孙向荣欣喜若狂,“可以,当然可以,您要只管拿去。”
“能借我一支笔吗?”
“给您。”
周一山抬着画一一经过知青们面前,将笔往前一放。
“来,写上你的名字。”
“还要我们署名?”
“我的天,我听广播说领导人每天必看《人民日报》,咱们的画像印到报纸上,不就是变相的得了领导会见吗?!”
这是何等荣耀啊!
知青们握笔的手不停颤抖,慎重的在画卷右下方写上自己的大名。
纸张不大,能写得地方就那么点,轮到风红缨时,就剩一个小疙瘩了。
风红缨将笔还给画手孙向荣:“你来。”
孙向荣楞了下:“你不写吗?”
风红缨抿唇笑。
“你是这幅画的画手,又是知青,上面没你的画像,你总该署个画手的名吧?我就算了,这幅画你将我放在正中间,我已经很知足。”
孙向荣踌躇不定,他画这幅画的初衷是只画风红缨一人,如果能在画上看到风红缨的署名,那这幅画就更完美了。
周一山睨了眼已经抱着记录本离去的风红缨,对孙向荣点了点头。
“我呢?我写哪?”
聂明朗突然插了进来:“孙向荣,你找个地把我也画上去呗。”
孙向荣正在心里默默赞叹风红缨的淡泊,乍然听到这话,孙向荣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留给聂明朗,签好名,孙向荣直接将画拿给周一山。
在村里采风的这几天,周一山当然听说了风红缨之前倒贴聂明朗的一些不自重传闻。
不过马支书已经跟他解释过了,现在的风红缨压根和聂明朗没关系,倒是聂明朗小心思不断。
觑了眼白白净净的聂明朗,再看看河边忙得汗流浃背的风红缨,周一山眼神沉了下来,夹着画径直走了。
聂明朗:“……”
尾随过来的罗晓灵不屑撇嘴。
一幅画有什么好,等她藏了玉石棺里面的玉玺,以后她就是大富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