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鸢拿起竹筐里的绣线,一边打理,一边对半夏低声说道。
“宋大人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又为人谦和有礼,学识就更不用说了,那可是三元及第啊。如此才俊是多少人想嫁都嫁不了的。可我怎么感觉姑娘似乎对宋大人很不喜呢。”
半夏点点头,“是啊,我也奇怪的很。不过结亲也不是儿戏,姑娘谨慎些也没什么,就看宋大人是不是真心要娶姑娘了。”
“若是宋大人成了姑爷,我们做奴婢的也跟着风光,看今后谁还敢欺负咱家姑娘。”纸鸢笑盈盈道。
“纸鸢,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呢,难不成你觉得跟着咱家姑娘不风光?要不然我同姑娘说说,放你去安国公府伺候宋大人可好?”
半夏没好气的睨了一眼纸鸢,阴阳怪气地说道。
纸鸢当即没了开玩笑的兴致,挽着半夏的胳膊,亲昵道:“我的好姐姐,我不过是开句玩笑罢了,何必如此当真。”
话音刚落,林宛掀了帘子到了外间,手上拿着一封信,递到纸鸢面前。
“纸鸢,去趟安国公府,把写封信亲手交给宋之衡。若他不在府上,便明日送过去,切记,一定要看着宋之衡收下。”
纸鸢一激灵,下意识的点头,接过林宛递过来的书信,生怕林宛问及方才的话,赶忙出了房间。
安国公府,书房。
安国公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之大即使是隔着门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上朝前,我是不是跟你说,不要再冒头了,你怎的偏是不听!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是觉得全府跟着你一起掉脑袋才高兴?”
安国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宋之衡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气得一时不知从哪骂起,早就因着和亲之事他就嘱咐过宋之衡,切莫强出头,圣上已经烦心此事,再有变故恐波及国公府。
他苦口婆心的快要说破嘴皮,可这混小子丝毫听不进去,硬是几次三番进言,惹怒圣上。
今日更是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要迎娶轩和公主。
宋之衡如此行事不顾后果,完全不像平日里那般做事谨慎。
其实他早就与夫人商议好,替宋之衡寻了一门好亲事。
开国元老季家。
季家在楚州势力极大,而楚州又是通往京城要塞之地,季家历代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力驻守楚州,可见其实力所在,因此历朝皇帝对季家格外重视。
近日,圣上似乎有意要调季家回京,早早拟了圣旨。如此一来,京中权贵中自然少不了巴结季家之人。
季家如今当家人楚州太守季利,其嫡女季温温也已到了适婚年龄,此次进京一同前往,季利似乎有意择婿。
安国公想与季家联姻,借季家势力来稳固宋之衡在朝中地位。
可宋之衡一句迎娶轩和公主,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现在忍住没同宋之衡动手已经是对他极大的宽容了。
“父亲言重了,今日圣上能如此快的应下这门婚事,父亲难道就没想过为什么吗?”宋之衡面不改色心不跳,十分淡然的说道。
不等安国公开口,宋之衡接着说道:“我娶林宛,平息永安王的怒气,解了叔父的难题,更是替圣上分忧。”
“再者,永安王在朝中势力弱,圣上对他并不在意,我若娶了永安王的女儿为正妻,也能打消圣上对父亲的猜忌。我如此行事才是保住了全府上下几百人的性命。”
宋之衡说的不卑不亢,一副大义凛然模样,更是说的安国公不知如何辩驳。
气的安国公憋红了脸,使了半天劲也没说出个什么来,最后只能是另找缘由数落宋之衡。
“无端揣测圣意,你是有多大的本事。好在圣上没有怪罪,在圣旨下来之前,去退了这门亲事。”安国公自知辩不过宋之衡,也不想与他辩驳。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懂吗?”安国公又补了一句。
宋之衡本就打定主意要娶林宛,无论有多少阻碍他都不会轻易放弃。
“恕儿子不能从命,儿子还想多活几年,不能抗旨不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