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退了家丁,席慕扯了扯嘴角,闪身上前,与尤锦打在了一起。
刚刚是席慕不好出手尤锦才占了便宜,要不然他这些天考试疲惫再加上赶回越县的心力交瘁,怎么可能伤的到席慕。
尤妙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两人打了起来,泪眼朦胧中间席慕打中了尤锦,连忙去拦。
见她不惧拳头,席慕一脚把尤锦踹在了地上,勾了勾唇朝她道:“你是不是又要爷去死?”
戏谑的话因为席慕微哑的声音听着有几分阴森。
尤妙见席慕停下就连忙挡在了尤锦的前面,根本没去琢磨他说的话。
席慕摸了摸鼻下的液体,哼笑了一声:“郎有情妾有意,你既然那么在乎他,来招惹爷做什么。”
她什么时候招惹他了,尤妙真的受够了他的颠倒黑白,她听他的话时候,他说她吊他胃口,步步紧逼,如今又说是她主动招惹他。
感情是她主动让邓晖迷晕了她,是她让他强迫了她。
明明他才是害人的那个罪魁祸首,她的弟弟被打肿了眼睛,她的哥哥在地上躺着,他却像是他们尤家人欺负了他一样。
她知道他无耻,却不知道他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护着哥哥就是郎有情妾有意,席慕你觉得我该怎样,我该让你把我哥哥打死吗!”
尤妙眼泪一下子又流了出来,倔强地从下瞪着席慕:“我有哪儿对不起你了,我什么都顺着你的心意,你生气了我就哄着你,你说我那儿不好我也从来不反驳,听你的话你想让我怎么改我就怎么改,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我又做错了什么会遇见你。”
重生以后尤妙一直都是压抑着的,刚开始她觉得重生是幸运,把家人一切的不幸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想要补偿家人,后面跟家人相处久了,也没那么恨自己,慢慢把过错也分给了席慕一半,好让自己没那么压抑。
说什么进席家让席慕腻了,她就能回到家人身边,但回家的可能性有多少,她又不是傻子,只是知道除此之外没什么办法,才一直骗着自己。
看到她的家人,没有因为她的改变变得更好,她有时候真想不管不顾跟席慕同归于尽了。
脑中的那根弦绷得太紧,总有一天她会自己逼疯自己。
女人近乎绝望频死的目光让席慕怔了怔,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慌意,从心口直涌脑门。
仿佛尤妙这个模样他在梦中也见过似的,会失去她的感觉太强烈,席慕俯身把她抱了起来,收敛了脾气:“是爷错了,别哭了,哭的爷心慌。”
尤妙依在席慕的怀里,越哭越觉得委屈,眼泪越停不住的往外冒。
席慕给她擦拭着眼泪,小心翼翼的模样跟刚刚他凶狠的样子简直是两个极端:“爷刚刚是开玩笑的,爷知道妙心里只有爷一个,爷以后再也不说这种胡话了。”
男人的鼻边还沾着猩红的血迹,怜爱是表情挂在此时他的身上格外的卑微,整个人仿佛脱掉了世家公子的那层外套,除了哄好怀里女人其他什么都不在意。
而女人虽然在痛哭,却没有丝毫挣开男人怀抱的意思。
这幅让人无法插足的情景让尤锦的表情黯淡,他刚刚还在想尤妙是被逼迫,根本不可能喜欢上席慕,但现在的样子看来,她可能真像是那些人所说十分爱慕席慕。
心仿佛被捏成了一团,尤锦疼得有些难以呼吸,手紧紧抓着坚硬的土地,靠外部的疼痛来刺激自己发麻无力的身体。
见尤锦艰难的站起,尤妙也不哭了,连忙去扶他。
尤锦看她泪光闪闪,歉意地看着他,像是又要开口道歉,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僵硬不过的笑容。
“席慕说的对,你对我有什么好道歉的,倒是我急匆匆的过来,不分青红皂白的乱说才要道歉。”话说出来,尤锦僵硬的表情渐渐缓和,说话也越来越顺畅了。
“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不想你做人妾侍,对你选择的男人,身为哥哥我也不满意,但我不会逼着你改变想法。”尤锦扬唇一笑,仿佛又成了以前暖如和煦春风的儒雅公子,“妙儿,只要是你想要的,哥哥都不会跟你唱对台,你知道的。”
尤妙多想告诉尤锦,她一点都不喜欢席慕,她跟他一样觉得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但是她不能说,不能说。
只有默默认下,让尤锦别在为了她想东想西。
“你们走吧,我先回家。”
尤妙拉住了尤锦,虽然他表面看起来没受什么损害,但毕竟被席慕推倒在地,尤妙看向席慕:“我想送我哥哥回去。”
席慕怎么可能让兄妹两人上路,最后自然是所有人又都折返了越县。
尤锦没有骑马,而是坐在了之前装载礼物,现在空下的车里。
见尤妙跟他上了马车,还一副焦躁明显在担心尤锦的样子。席慕看着她红肿的眼睛,记着她刚刚的可怜相,才强忍着没有发脾气。
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席慕半靠在车壁,闭目养神,每次遇到尤妙,他的暴脾气既容易被她激出来,又容易被她给抹平了。
今日那么值得生气的事情,就那么完了?
感受着隐隐作疼的鼻子,席慕唇瓣抿成了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