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释潆眉心稍蹙,隐隐有些生气。
“你区区一个宫人,一开口就污蔑本宫与凤君,该当何罪。”
新宇的手缩了回来,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垂下头不敢说话。
蔺浮烟站在原处庆幸地喘.息着,一手捂着腹部,咬着牙一言不发的样子看起来可怜极了。
还未完全散去的百官小声地议论着,细碎的声音连绵不绝,一时间很是混乱。
若单单只是君卿之间的龃龉她们也没那闲工夫去关注,关键在于松君现在怀有身孕。
“发生了何事。”
穆听蓝威严的嗓音从上方传来,还聚集在楼梯上的人连忙加快了速度,走下之后散开来,让出一片空地。
温嫦上前行礼回禀道。
“陛下,刚刚松君在快要走下台阶的时候不知为何突然跌下,受了点惊吓。”
穆听蓝淡淡地瞥了一眼蔺浮烟,不过很快收回视线,又看向一旁无奈抱肩的少年。
浮云飘散,月光重现,少年皎皎清朗,如出人世,即便是立在一向以清隽闻名的释潆身边也不遑多让。
“与凤君有何关系。”
“彼时走在松君身后的,正是凤君与梅君。”
“凤君是君卿之首,缘何会走在松君之后?”
随穆听蓝一起走下的东方祁冷冷开口,温嫦也不知为何会是这样,无法回答。
“对啊,便是不应该走在御郎后面,但却走了,这难道不奇怪?”
新宇嘟囔着,裴青翻了个白眼。
“我当时不是在吃月饼,我让你们先走的啊,你们堵在那里吵了半天,我都吃完了你们还没下去。”
“要不是这样的话我下去的时候你们都该走光了,怎么会有这事,胡乱栽赃也要有因果关系的好吧,狼人杀白玩了?”
释潆躬身朝穆听蓝行了一礼,将刚刚在楼梯口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最初是孟君急着回宫,觉得松君怀有身孕会走得慢些,想要走在前面提前离开,松君有些不愿,便争执了一番。”
“臣侍觉得这样下去会更耽误时间,且松君动了气怕是不利胎儿,便让他走在了臣侍之前。”
“臣侍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当时松君滑倒的时候,臣侍正在与凤君千岁讲话,并未做些什么,还请皇上明鉴。”
两人各有走在蔺浮烟身后的理由,也没有证据证明蔺浮烟滑倒一定是有人推的,穆听蓝的视线落在温嫦身上。
“是你接住的松君?”
温嫦莫名脊背发寒,点了点头。
“是。”
“皇上。”
蔺浮烟缓缓吐了口气,像是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娇声开口。
“许是刚刚臣侍力不从心,楼梯又有些窄滑,才会不小心跌落。”
“想来也是,谁推你会在最后只剩三层的时候推你,自己走不稳还攀扯别人,哼。”
孟胥嘲讽道,穆听蓝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他呼吸一凛,连忙垂下脑袋。
“以下犯上,给朕回去好好反省,年节之前不许出来。”
“皇上!”
孟胥没想到自己才出来没几个月就又被禁足了,封号还没夺回来呢啊!
“臣侍错了,您就饶了臣侍吧,臣侍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这话穆听蓝能听他说了六七遍了,到现在也没见他有哪收敛。
“再不闭嘴,明年你也别想出来。”
孟胥:“......”
穆听蓝处理完孟胥又看向蔺浮烟,眼神依旧冷淡。
“以后记得小心点。”
“是,皇上。”
蔺浮烟心下总觉得不安,他最初的确是想自己跌落到温嫦身边,将东西塞给她的,但是那个时候...
后面又的确有人推了他一把,若非他早有准备,怕是会直接腹部着地,后果不堪设想。
凤君裴云卿的确有理由,可当时他会跟在他后面纯属巧合,梅君释潆又一向与人和善,不似有害人之心。
而孟胥,他虽然走在自己前面,没法推他,但他若是故意与自己争执,导致了后面的巧合呢...
蔺浮烟一时间看谁都有些危险起来,右手紧紧扣住了腹部,想要从中汲取到一丝温暖。
旁观了一场闹剧的裴晏眼神淡漠,视线一一扫过蔺浮烟,东方祁,释潆,穆听蓝...
到最后,她的脚步朝向了裴青而去。
“凤君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