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得太早了,我要补个觉。”
“一日之计在于晨,怎么总想着睡懒觉,回来。”
穆听蓝抓着他的手腕将人拦下了,被欺负狠了的裴青气恼得拿头去顶她。
“你怎么这么霸道,我就要睡懒觉!”
“嘶,力气还不小。”穆听蓝拽着他的手腕拉到怀里,捏了捏他的脸颊。
“现在睡觉你晚上就又睡不着了,非要折腾到半宿,然后第二天还起不来不吃早饭,这习惯不好,得改。”
“这习惯怎么啦,就不要改!”
穆听蓝突如其来的温柔让他忘了点什么,抬起下颔骄纵地反驳着,穆听蓝轻啧了一声:“又不听话了?”
少年生动形象得诠释了什么叫秒怂。
裴青从未如此痛恨过酒这个东西,他一边被穆听蓝带到了书房当中,一边磨牙嘟囔着。
“我再喝酒我就不姓裴!”
穆听蓝听到了他的碎碎念,走在前面的她眉眼弯起,笑意融融。
没有一个人告诉此时的她,那清澈柔和的眸光中,蕴含了多少名为爱的种子。
*
书房之中,裴青研墨之际依旧十分的心不在焉,墨汁不是太浓就是太淡,穆听蓝之前还怀疑他是装的,现在倒觉得他应该是真不会了。
“将食指放在墨的顶端,拇指和中指夹在两侧,用力要匀。”
穆听蓝开口说道,根本就是胡乱拿着墨条的裴青这才注意到他的姿势有误,哦了一声后按照她所说的拿好了墨条。
“然后呢?”
穆听蓝看了看桌上端砚中一言难尽的墨汁,很是认真地开口。
“然后换个砚台。”
裴青:“???”
“怎么啦,你嫌弃我这儿的砚台啊!”
穆听蓝无奈扶额,将自己面前的那张信笺递给他:“这不是砚台不砚台的事,是这个墨根本没法用。”
裴青低头看了一眼那张由于墨汁稀疏不均而字迹斑驳的信笺,摸了摸鼻子后不说话了。
那换一个砚台重新磨喽。
“来,朕教你,水别加太多,墨身垂直着拿,重按轻转先慢后快…”
裴青按照她所说的操作,但力度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控制好的,不是太重就是太轻,穆听蓝摇了摇头,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突如其来的触碰令裴青轻颤了一下,他仰起头来看向穆听蓝,眼眸清澈如水。
“记住这个力度。”
穆听蓝手上用力,带动着他的手一起转动,裴青侧眸看着她认真而又温柔的神色,黑泠泠的眼眸深邃无比,鼻梁弧度恰到好处,下颌线异常流畅,每一处都好似上天的精心之作,组成这般完美无双的脸。
裴青喉头滚动,寂静的室内响起了一道突兀的吞咽声,穆听蓝低头看向被她揽在怀中的少年,对上了他近乎痴迷的眼神。
“嗯?”
见他如此不认真,穆听蓝曲指在他额头上轻弹了一下,唇角却含着一丝压不下的弧度。
“哎呦”
裴青回神,委屈巴巴地捂着额头,缩了下肩。
“你自己会研墨还要我给你磨什么嘛。”
想偷懒的少年嘟嘟囔囔,穆听蓝右手摩挲了一下他的腕骨,认真说道。
“朕是在教你。”
“不想学,想睡觉--”
裴青懒洋洋地松开墨条趴在桌上,枕着胳膊露出了半张侧脸,明目张胆地撒娇。
穆听蓝:“……”
好吃懒做的小东西。
“皇上,千岁,六公子前来请安,现下正候在宫外,是否请他进来?”
南晨前来通传,陈澜还有几天才被抬进宫,裴云欢则是昨日便直接被裴允殊留在了慈宁宫中。
穆听蓝所有的好心情都被一扫而空,眸色暗了不少,裴青也是眉头紧皱。
“他来干什么?”
“说是奉太后之名来向千岁请安…”
南晨如是回道,但是个人就明白这其中意思,裴青又想起了昨天何冉以及裴晗对他说过的话,内心一阵烦躁。
“你别出去,我自己一个人去会会他。”
毕竟是名义上的亲弟弟,又是奉太后之名来的,无法直接将人赶走,但裴青也有自己的打算。
反正裴云欢又不是以君卿身份留在宫里的,不让他见穆听蓝不就好了。
裴青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双手抱肩往外走去,走到一半似是又突然想到什么,停下来回头认真叮嘱着穆听蓝。
“你千万别出来哦!”
穆听蓝一声轻笑,怎么,她这是被金屋藏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