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宪法第五十五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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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业岛当晚，星光灿烂。星光下，弧管炮施工现场，教授对杨拓说：“现在就我们工程部进度落后了。”

杨拓是保卫部的，保卫部下面有两队一组，两队，一队是凌子风率领的几条破船，刺虎撑起来叫“舰艇编队”，杨拓私下管他们叫“水师”，现有3000吨的改造废船南工一号、新俘获菲军1600吨护卫舰改称的西月号供水船和一条几百吨的小炮艇，另外一队是刘朋率领的中业岛守备队，有30多人，还有缴获的几条小摩托艇，“一组”则是杨拓所在的内卫组，只有8个人，老谭是组长，马哥的师叔担任副组长，现在带着4个人在看管一百多人的菲军俘虏和混住岛上不知道干什么营生的所谓菲律宾平民，老谭因是技术派的会开直升机和气垫船，所以带着一个人在那架吹翻了的螺旋桨飞机那里帮忙工程部的人抢修兼做保卫，杨拓要跟着谭哥，被老谭浇了一瓢凉水说：“你又不懂技术，去找师叔要个活儿吧。” 其实杨拓也挺想跟着师叔的，据谭哥说这位看起来不起眼的干巴老汉的功夫深不可测，早想跟着师叔学几手速成的了，没想到师叔淡淡地说：“我这里人手够了，你去教授那里吧。”杨拓想想教授这块虽说位置安全我方人员较多，但也不能一个保安员也没有吧，万一遭遇袭击谁负责。

跟在教授身旁干保卫又给了杨拓问问题的机会。中业岛就那么大，来自“行政区”——杨拓管那里叫菲佣介绍所——和椰树林方向都有我方人员警戒，照说对弧管炮工地的袭击只能来自海滩方向，比如有几个不开眼的菲佣蛙人湿漉漉地爬上来，手里的自动步枪就给他一梭子。谭哥说对方反扑的最快的方式是空中打击接续空降登岛，不过菲佣没有空降作战能力，硬件不行，软件，人也没有训练。海上来的首次反扑已经叫凌舰他们解决掉了。还有的可能是菲佣使用特种部队偷袭，可以把一小队蛙人用船送到距岛较近处放下海，蛙人再自行狗刨或借助动力浮板之类的东西摸上来。不过，谭哥给出一个初步的判断：以菲佣特种部队的能力，反扑中业岛最快也要20几个小时。从午前事发时开始到现在过去了10个小时，所以今夜在防备蛙人等方面还比较轻松，这大概也是谭哥放心让俺一个人守在这的原因吧。

南工一号那帮人正在布置环岛水声听音器警戒链，数据信息先在浮标处理器上分组集成，各个浮标处理器再以无线方式发送信息到南工一号，这船自从柴油机拉缸以来只做沿岸浮动炮台使用，在教授的弧管炮弄好前先用大风车顶一阵子，现在的主要功能是暂作全岛防务的信息中心，有一条光纤通弧管炮这里，跟杨拓有关系的是，到明天早晨他们把环岛水声警戒链弄好了，会通过光纤末端弧管炮信息处理中心——就是一台笔记本改造的东东——发射无线信号给自己手里的大屏幕手机，算是完成本节点的数据链联网。

什么都是因陋就简滴。因为中岳级步枪带不出来，制式的侦制通单元只能有限改造凑合使用——在一款山寨版的大屏幕可上网手机背面绑了一个烟盒大小的黑盒子，有的功能取消，绝大部分功能都降了档次，杨拓还没试过，要到明天傍晚才能全岛联网调试。

教授他们摆弄的弧管炮也降了档次。基座用了炸去了大半截的了望塔又炸掉一截修理一下将就着当了基础，教授说这么重的东西底盘能够旋转还要伸出几十米长的炮管，建在沙滩上是不行滴，那些大部件虽说分拆了也有几百公斤、一两吨的份量，南工一号靠拢栈桥卸货还能用船上的货吊，一上岛就动作艰难了，菲佣在岛上本来有一辆汽车吊的，据说要非人道地建设学校甚至幼儿园来对抗中国的可能打击，其实是以此为借口在老美的帮助下扩建中业岛机场和海军港口设施，岛上存放了不少建筑材料，水泥结构件就堆了一大片，还有汽车吊、一台小挖、2辆卡车、混凝土搅拌机、一台小打桩机还有振动捣固棒什么的，南工一号出发前基本了解清楚，原则上你有的我就不带了。可什么事都有意外不是，那颗465公斤TNT的大药笼一炸，汽车吊树大招风离得老远也给掀翻了，工程部的人登岛后好不容易给翻过来扶正，一检查，钢构件严重扭曲，吊车可能运转不灵，更严重的是发动机也启动不了了，主任技师说可能药笼爆炸时发动机正在工作遭遇的冲击相当于一个强大的反向力矩给卡坏了，定时齿轮崩坏，凸轮轴和曲轴都有可能弯曲产生严重的塑性变形，要修复至少得一天的时间。

哪能为这个等一天。教授指挥人用一辆机场皮卡拉上汽车吊，车吊上堆了一堆蓄电池，断开吊车动力输入轴接上一台22千瓦直流发电机当直流电动机，皮卡的发电机接一条电缆给电池备充电，用电池组的电力供给电机驱动吊车，南工一号的货吊把部件一件件放到一辆卡车上，开到了望塔这里再用汽车吊一件件摆到位置上，中间问题不断，出现什么问题解决什么问题，人拉肩扛的场面不时出现，年过60的教授有时都冲上去扛肩膀，20出头的杨拓自然跟着猛冲猛杀，自己喊着对教授说，这回体验到王铁人带队树大庆油田井架的滋味了，教授喘息着说，你这90后知道大庆油田王铁人他们的事啊，很好，雪里送炭的大庆油田也不过撑了一代人的时间。祖上留下来的南海油田照周边宵小这种抽法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我们绝不能任由周边声索国把她抽干，在我们这一代就要解决这个问题！

南工一号送夜宵上来了，教授招呼大家休息吃饭。夜宵是肉包子加蔬菜罐头，杨拓取了一份吃着，发现肉包子也是带出来的速冻的。坐在教授旁边，以杨拓的性格，跟在集团高人的身边不问问题是心痒难挠滴。看见教授先不吃饭，摆弄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往里面输数据，就问：“我们为什么不早动手收复南沙群岛？干了也就干了，要给俺两条炮艇一小队人，俺早就拿下了！”

教授输好数据，回过头来眼含笑意看了杨拓一眼，心知这个问题是许多年轻人萦绕心头百思不解的事情，取回一份饭坐下来问杨拓：“听刘主任说，你很喜欢历史？”

杨拓有点不好意思：“就是林队给出了个大题目，最近加紧读了一点宋、明的历史，只限于宋末、明末的。”

教授边吃边问：“听老谭说你数学也不错？”

杨拓惶恐了：“在您面前怎敢说数学不错？就是喜好一点，到偏微分、复变函数，非线性矩阵刚进去一点，计算机辅助也是刚入门的水平。”

教授笑道：“这些用好了就很不错了。我问你一个不超过大二的数学问题：你能不能对宋、明灭亡问题给出一个数学模型的解释？”

杨拓一惊，放下饭盒不吃了，问：“这么复杂的历史问题要建立数学模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