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是确定无疑的：国内知道的比谁都多，这一方面呢，国内有关方面可不是白吃干饭的，另一方面，简单地说，我们把情况都详细汇报上去了。

所以，作为中工保南海公司的政治处主任，现在好奇的就是上面把情况对外公开了多少、以什么角度公开的。这个，一会儿就会从科长的回复中得知。

在线等待了差不多20分钟，刘主任心知这点电话费是不能省滴。

出乎意外的是，电话那头回话的不是科长，而是一个沉稳、有些苍老且含有权威的声音，先询问了刘主任的姓名和身份，因为内心深处带着期望，所以在刘主任听来这声音带有亲切和关怀的感觉。“莫非是他们局长？”随即否定，干部早已年轻化，县团级的不会是这等年龄的声音。随后那位中年人的问题让刘主任无暇再去分辨中年人的身份——“是你们夺回了中业岛？”

很好。用辞是“夺回”，贵在一个“回”字，虽然不如“收复”那么理想，但大致意思到了，比“夺取”要好，比“是你们与菲律宾方面发生了冲突？”之类的问法有实质上的不同。

刘主任一个字一个字地辨识研究中年人的问话和提法，一边简要叙述的事件过程，一边紧张思索，准备抵挡随之到来的暴风雨。

中年人问怎么证明是菲军先开枪袭击并击中南工一号。刘主任回答有过程录像，是美联社记者拍的，并且应记者要求“已通过我船卫星通讯设备向外界公开。”

已经公开。已经公开。已经公开。刘主任对党和国家有着基本的信念，牢不可破。在此基础之上，对有些策略性的作法的分析认识有些认为是符合全局利益的，有的则认为只代表局部利益。因此，有的理解、有的不理解。对于不理解的部分，是刘主任等待惩罚的紧张心情的根源，“已经公开”，靠，反正是有进无退了，咱就这一堆这一块儿，要怎么切怎么拉就怎么着吧。

“你再详细说明一下事发地点”，中年人说。

注意到不是问“距中业岛距离”，那么，问题性质不是从过去曾经沿用的是谁打破所谓南海宣言和南海现状的角度去看的。刘主任立即缓慢、清楚地报出经纬度座标，说明有卫星导航航迹图可以证明，而菲律宾方面也不会否认这个经纬度。然后，刘主任小心翼翼地却是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加了一句：“事发地点明确无误是在我九段线界内。”

不是谁实际控制的问题，不是维持现状的问题，事发地点中菲双方都确认无误，于是，事情只能回归本质：事发区域究竟是谁的？

事情只要明晰地归结到这一步，刘主任就感到理直气壮底气十足：这里是无可争辩的中国领土和领海。

停顿了几十秒钟。中年人问：“你们这次行动，是谁批准的？”

该来的迟早要来。丑媳妇早晚见公婆。早就紧张等待着这一提问。整个行动从内部来说的成败就在于对这个问题的回答。

“我们是依法行事。”刘主任一字一顿地回答。因为紧张，声音变得有些僵硬。

“依照哪一条法律？”中年人语气平静地问道。语气平静，不带任何感**彩。其实中年人问话到此一直是语气平静不带任何感**彩，既没有刁难责问的语气，也没有刘主任听出来的亲切、关怀的语气，那只是刘的一厢情愿。不过，这句问话在刘主任听来，依然带有和蔼亲切的意味，

“依照宪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五十五条规定： 保卫祖国、抵抗侵略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每一个公民的神圣职责！” 这一句话大吼出口，刘主任突然热泪盈眶。

“明白了。”中年人缓缓答出了3个字，声音忽然暗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