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丁蝉这里。
她看着深夜到访的裴修,皱着眉有些不耐烦。
倒不是担心自己的清白闺誉,丁蝉自小没了母亲,跟着父亲在男人堆里长大,是从来不计较这些的。
丁蝉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裴修刚刚带来的吃的玩的。
沙糖冰雪冷元子、香糖果子、越梅、金丝党梅,大都是些女儿家爱的甜食零嘴,还有酥炸小鱼、炙羊肉、煎鹌鹑和炒蛤蜊等,热气腾腾放了一桌面,都是裴修从夜市上买来的。
这还不够,裴修还一样样地拿出自己买来的小玩意儿,一边介绍一边摊给丁蝉看。
丁蝉拿了一颗梅子嚼着,又随手拿起一个小泥人看看,泥人做工并不精美,只能依稀看出是想做个美人,她觉得一点趣儿都没,便扔在了桌上。
“你当我三岁孩子。”她闷闷地说。
丁蝉素来知道裴修是个做什么事都不成的蠢货,她也从不怕他生气,在他面前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裴修见她不太开心,果然还赔笑道:“不喜欢?那今天来不及再去买了,等我回来,你喜欢什么我去买,你自己去挑也成。”
说着他又把一只煎鹌鹑递给丁蝉,那鹌鹑烤得外酥里嫩,表皮油滋滋一层,光看就让人食指大动。
丁蝉接过,这煎鹌鹑她倒是挑不出错了。
她撕了一只鹌鹑腿下来啃着,见裴修盯着她看,心里又不痛快,直想把他赶出去。
“你要把我喂胖!”丁蝉气道,“大晚上买这些吃的做什么!”
裴修一点都不恼,反而乐呵呵地把冰雪冷元子又给了她。
等丁蝉吃饱喝足,他才说:“我们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在家乖乖的,等我们回来。”
“谁不乖了?”丁蝉嘴巴一嘟,“你娘总也看我不顺眼,我又怎么了?要说也是晏哥才能来说我!”
丁蝉其实心里清楚,周氏为什么对她有些阴阳怪气的。
她喜欢李晏,这一直就不是个秘密。
可裴修也喜欢她。
周氏心里能舒服就怪了。
“我娘年纪大了,她也不是不喜欢你。”裴修连忙解释,“我下次好好跟我娘说说——其实你一点都不用在意她。”
丁蝉把剔出来的鹌鹑骨头往桌上一甩,刚好甩到小泥人的脸上,丁蝉“嗤”了一声,别开脸去。
她当然不会把周氏放在眼里,不过是碍于李晏的面子,那是他的亲姨母,听说以前还帮过他许多,她才不得不装得听话些。
丁蝉又说:“姨母也就算了,这还又来了一个女人,这算什么?我是还没出嫁的,不好说什么,你怎么不跟晏哥去说说?”
“这……”裴修摸了摸头。
丁蝉瞪他一眼。
“这我怎么说?我娘都不好说,这才被那边拿住了话柄,说阿晏年轻气盛沉溺美色。”
“你在他身边最久,这不又要一起上战场了。”丁蝉想了想,“趁早让他把这祸水送走,留个病歪歪的干什么?”
这回裴修没有立刻说话,他捞起那个身上沾了点油渍的小泥人,一边把玩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说话啊!”丁蝉急了,裴修对她从来都是有求必应。
裴修随即便立刻道:“丁蝉……你别这样,你让明嘉去哪儿?她也怪可怜的,毕竟是我隔了房的妹妹……阿晏收了她,又不缺养她的这点钱,你就当让阿晏做个好事罢!”
闻言,丁蝉一拍桌面,“腾”地一下站起。
“我不管,我不喜欢她!晏哥一向洁身自好,从没个女人近身的,就是她勾引的晏哥!”
“丁蝉……”
裴修今日来本来还存着些对丁蝉诉衷肠的心思,但看丁蝉一门心思全在李晏身上,便也立刻歇菜了。
“我真不明白晏哥到底看上她什么!”丁蝉越说越激动,好在这院子是她住的,也不影响其他人。
裴修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又过了半晌,裴修才对着丁蝉招了招手,神神秘秘说道:“倒也不是看上她什么,我知道一件事,阿晏多半是对她……”
……
听着听着,丁蝉眼睛越瞪越大,竟是渐渐面露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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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晏走后,裴明嘉过了好几天悠哉悠哉的日子。
人不在,她的身心顿觉松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