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逐渐又起了烟雾。
王德福和方向辉以及张启明讨论的热火朝天,洪飚也不时插几句话,其它三人虽然也坐在旁边,无奈不善言辞只能干坐着。这些情况都是他们经历过的,时间久了,散漫的本性开始慢慢显现出来。
来喜性格憨厚,尚能努力耐住了性子听,只是闷不吭声,时不时便端起碗喝水,一碗又一碗。四毛和黑子早就如坐针毡了,但今天的场合不同以往,也只好舍命陪君子。
只见四毛不时伸伸懒腰,两条腿来回交替,翘着二郎腿;黑子则一会把腰坐直,一会又弯下腰,用铲子无聊的把炉渣块切成两半,两人尽显十八罗汉坐姿。
洪飚看在眼里,知道这两头货开始不耐烦了,不动声色的压低眉毛,冲两人使了使眼色,示意两人沉住气。随着问题的深入,王德福四人越说越起劲。
不一会,四毛打了个哈欠,正巧被黑子瞅见,立刻被四毛传染,两人接力着,哈欠打个不停。
这时,来喜的大碗又空了,他瞅瞅茶壶,见里面早没了水。四毛眼疾脚快,看见来喜瞅空茶壶,起身就拎着茶壶跑去打水。
黑子见四毛终于溜了,也赶忙四下瞅着找“活儿”干,他发现炉边装煤块的小筐子快空了,二话不说拎起筐子就向外面走去。
王德福正和张启明说着,扭头发现两人突然间都“忙碌”着离开,于是对方向辉说道:“向辉你去把勤务兵叫进来,怎么能让客人干活。”
洪飚哭笑不得,赶忙解释道:“王团长您别误会,他们不是真想干活。”
王德福不解:“嗯?洪连长的意思的是......”
洪飚苦着脸说道:“这些家伙都长期散漫惯了,你让他们打仗还行,就是千万不要让他们坐着不动,这种军营的方式,他们恐怕不习惯,就让他们去忙好了,呵呵。”
王德福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看来这古人的淮南橘淮北枳的说法还是有道理的,只要不是水土不服就行,哈哈哈。”
洪飚干笑着说道:“不会不会。”说着又对来喜说道:“喜子你快去告诉他们别在军营里乱跑,实在不行就在门口和勤务兵一起把风。”
来喜喝水太多,早就想去解手,听到洪飚发话,顿时如释重负的站起来,闷不吭声走出了屋子。
打发走了来喜,洪飚对王德福不好意思的说道:“嘿,这几个家伙,让王团长见笑了。”
“哪里的话!”王德福递给洪飚一支烟:“来,咱们也别光顾着说话,我是不能没有烟,你们俩呢?”
张启明和方向辉一样,从不抽烟。但洪飚却是个老烟枪,其实他也有些闷的慌,烟瘾发作已久,见王德福这么随和,便大大方方的接过来点着,舒服的吸了起来,气氛也不像刚才严肃。
来喜到了外面,见四毛和黑子果然在门外抽烟,根本没有干活,便问道:“你们俩不是去干活儿了,怎么在这偷懒?”
这时,虎子说道:“来喜哥,你们都是客人,哪能让四毛哥和黑子哥干活,我叫卫兵去代劳了。”
四毛不服气道:“听见没,不是我们不干,是虎子兄弟不让我们干。”
黑子也笑嘻嘻道:“你说我们偷奸耍滑,那你又来干嘛,难不成是派来监视我们的?”
来喜没好气的添油加醋道:“说对了,洪哥就是怕你们乱跑,特地让我来监视你们。洪哥说了,如果你们乱跑惹事,给他丢了脸,他会按照军规收拾你们,记住了,这里是军营!”说完,朝厕所的方向走去。
四毛明知故问:“不让我们乱跑,你却跑开了。”
黑子也跟着起哄道:“就是,你这叫明知故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来喜猛然转过身,表情带着严肃,把四毛和黑子看得直发愣。来喜见把两人吓住,唬着脸指指房间,忽然嘿嘿一笑,冲两人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又挥了挥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