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最大的女追男戏码,最终以女主角看清渣男真面目而落下帷幕,这件事长腿一般传遍京城大街小巷,三岁娃娃都知道谭明坤是个油嘴滑舌的二混子。
这事最高兴的,是陆启瞳,其次是秦玦。
三皇子激动了一宿没睡着,第二天乌青着两个眼圈,精神头却足得很,看的贤妃忍不住斥责道:“多大个人了,一天到晚还傻呵呵的。”
秦璋咬着糕点,笑道:“哥哥恋慕我那天边的嫂嫂多年,如今夙愿得偿…得偿一半,自然人逢喜事精神爽。”
闻言,秦玦瞪他一眼,示意他少说不着头的。
“恋慕,恋慕有什么用?”贤妃冷哼一声,“启鸣就算从此不再追着谭大人家的公子跑,按照她的性子,也不会将婚约放在心上。”
秦玦也不恼,说了一句“谨遵母妃教诲”,便噤声吃起他的早膳。
早膳过后,秦玦让贤妃打发走,去跟着他那帮朋友学学怎么讨姑娘欢心,留下秦璋。
宫女将碗碟收走,端上两杯明前龙井,然后尽数告退,独留母子二人坐在前厅。
贤妃不徐不疾道:“本宫有阵子没见你了。”
“儿臣这几日跟着严洪太傅学习中庸之道,奈何儿臣愚钝,只能参透个中皮毛。”
“中庸,哼,整日教你当老好人,你倒是还乐在其中。”
秦璋仍是那副表情,唇边挂着淡淡的笑,答道:“天下的学问都有道理在其中,老好人也是一种制衡的法子,算是心术的一种,儿臣何尝不该乐?”
贤妃或许不是崇仁帝后宫里最貌美的女人,但论起头脑,也鲜少有人能比得过她,秦璋的意思她自然明白。
“废物都能叫你夸出花来,不过,本宫要提醒你一句。”贤妃斜过凤眼,淡褐色的眸子含着狠戾,“陆启鸣没了拒婚的由头,嫁与玦儿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就是时候早晚之差,这桩婚事有多少人盯着,你可知道?”
秦璋垂首:“儿臣有数。”
“你想慢慢学权术,本宫没什么异议,但要看皇后给不给你这个面子。”
秦璋不语。
贤妃磨蹭着抿了一口茶,问道:“千芳楼的人过几日会进宫,你觉得,谁会来?”
“宋丞。”秦璋笃定道。
贤妃微微一怔,接着红唇扬起。
母子二人无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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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秦玦嘴上说着去找人取经,出门还是就近找了个去处,孔方银庄的下人一见是他,几人连忙伺候着送去厢房里,不多时,方沛然从库房里出来。
比起少时,方沛然少了那层青涩莽撞的皮,整个人从头到脚透露出一股世故圆滑,逢人先是三分笑,保管坑的对方底裤都赔出去,还能继续和他称兄道弟。
当然,方公子没有杀熟的癖好,面对这些从小和他混大的狗友们,他还是高抬贵手一把,不仅如此,甚至无偿解决他们生活中的各种问题。
比如,老生常谈的,秦玦的感情问题。
“又叫贤妃娘娘扫地出门了?”
秦玦抬头,露出他那对乌眼青,看得方沛然好一阵大笑,半天才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不是,哈哈哈,你这是,惹得娘娘动手了?”
秦玦气急败坏:“什么动手,我这是昨夜没睡好!”
没睡好中气还这么足,方沛然腹诽。
“稀罕,我可是记着,当年宫里下钥,你没地方睡觉,只能住在我家,怕叫我爹逮住连夜给你送回去,夜里和我挤一张榻,那鼾声震天,该睡不好的是我,如今终于天道轮回了?”
秦玦自知说不过他,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方沛然坐在他旁边,拍拍他的肩膀,心平气和道:“好了好了,说正事,我知道你为什么睡不好,不就是瞎了好些年的陆启鸣,总算把眼睛擦亮,踹了谭明坤嘛。”
秦玦冷漠应声。
“啧啧,还跟我端起架子来了?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秦玦没好气道,“前阵子我同陆二见过一面,她提到她姐姐手里有一封信,那封信算得上症结所在,说到这,你熟不熟悉?”
“熟悉,能不熟悉嘛!当年为这件事,韩睿躲着你走了大半年,生怕你那天心里不痛快,把他揍得亲爹不认。”
秦玦冷哼:“我当年心慈手软,如今看来,就应该亲爹不认,大理寺卿一个明白人,总不能叫这么个专办冤假错案的儿子败坏名声。”